還記得去年年二十八的那天晚上,我與我媽打電話,當時的新冠疫情已經開始有點恐慌了,但還沒像現在這麼引起重視。一直拿因為搶不到票來做藉口無法回家,
其實作為87年還單身的我最怕過年回家走親串友,因為單身的我總會成為大家不自覺要提起的話題,過年成了我比較懼怕的節日。但那晚我媽電話裡說了句話讓我終於下定決心買了一張回家的火車票。我媽說:“我想了想,你還是想法回家吧,你一個人在北京過年太孤獨了,如果疫情嚴重了,可能你吃飯都是問題,在咱們家起碼不會餓著。”強忍著淚水的我買了回家的車票。
原本是年二十九早上九點的車票,但火車竟然晚點到晚上六點才發車,進入北京西站才發現原來疫情已經那麼嚴重了,幾乎每個人都帶著口罩,火車站過安檢處的工作人員都已經穿著像新聞裡醫護人員那樣,隔離服、手套、護目鏡等一應俱全。以前我們公司發的防霧霾口罩恰好的N95的,下次我從出發全程戴著口罩在候車室等待發車,但火車的晚點卻是我始料未及的,當看到候車大廳裡每個人都戴著口罩的時候,我知道我不能隨意把口罩摘下了,從早上七點出門到晚上六點整整十一個小時不敢摘口罩,不敢吃喝。這過去的十一個小時裡口罩已經把自己腦袋困的頭昏腦脹,耳朵也生生的疼的不行。
終於發車了,車上又是沒法吃喝,當時的硬座車廂裡還有無座票,除了人人都戴著口罩外,依然人擠人擁擠的車廂。當然也有不自覺的人,口罩在嘴巴下走走形式,也許不是不自覺,沒有戴習慣口罩一下真的無法適應。路上一個小朋友總會吵著要把口罩摘下,他媽媽一直勸,鼓勵威脅幾乎用了了遍,還好他們只有兩個小時的車程,在他們下車那一刻,小朋友高興的像得到了禮物似的。是啊,當你體會了不能自由呼吸的痛苦後,自由呼吸真的是讓人無比開心的事情。我的車程是九個小時,艱難的九個小時,N95的口罩隔離效果果然好,我的頭斷斷續續出現缺氧症狀,呼吸變得急促,胸悶氣短,眼睛開始有閃閃金星。還好慢慢的車廂里人變少了,我偷偷地把一邊的口罩繩摘下搭在臉上,面對著窗外黑漆漆的夜晚猛吸幾口實則已經被泡麵燻到反胃的自由空氣。在年三十的凌晨三點多,我終於下了火車,在下車的那一瞬間,腳像踩了棉花,軟軟的,輕飄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