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過了廿,隨之而來的立春、小年,讓年味兒更濃了。
街面上,車多人多了起來,年貨,節禮,催促著人的腳步。春節,傳統意義上的年,人們還是真過。
我隨著老伴,走進了熙來攘往的人群。
剛剛在一個攤位前站定,便看到了本族哥哥,他快人快語的性格,喚著我的名字,問買點什麼的話,看見正走下三輪車的嫂子,我忙不迭的打著招呼,也迴應了哥哥。
看上去瘦些的嫂子,依然精神,她在一個攤前,僅是白條雞就買了四隻。我猜想,大概是買來當作年禮的吧。
站在一旁的哥哥隨口和我說:
“我可不管家的閒事,都是你嫂子自己操持,她願怎麼買就買吧。”
看一眼哥身寬體胖的樣子,就知道是不操心的命。
我與哥嫂招呼聲,便離開了。
我和老伴是步行的,總能躲過堵了的車輛,與有騎行工具的人比,我倆還慶幸了一回,老伴衝著擁擠的人群說:
“得虧沒騎車出來。”
我看著手裡提著的年貨,輕輕地笑笑。
商場,菜店,超市,轉了一遍,我倆手提的貨物重量,卻也能夠承受。這也符合老伴的一貫作風,少而精,只是東挑西揀的費時費力,我也只好耐著性子等待著,眼睛多看些周圍的人或事,讓自己少些急躁心煩。
放假的孩子們,小的隨著父母,任性的挑選著自己喜歡的東西,一點也不理會大人的任何提示或是阻止。在我眼裡的半大小子丫頭們,顯然更理性一些,男孩豪爽大氣,女孩輕柔細緻。
看著他們,心生好多羨慕,這群趕上好世道的孩子,那一張張無憂無慮的臉,大方的花錢,隨意的購物,讓我心裡感嘆著!
我的耳邊響起了一首歌謠:
“糖瓜辭灶,新年來到,閨女要花,小子要炮。”
歌謠雖然久遠,我的腦海裡清晰的浮現出一個又一個的畫面。
我們那一代人,可不是父母驕慣出來的孩子,國窮,家貧,年三十那頓餃子,能吃上麥面做的,就知足了,就別說要花、要炮了。
那個時代的我們……
女孩站在賣紙花的貨擔前,大多數是光看不買,村子裡誰家的女兒偶有買一支花兒,不知道羨慕嫉妒了多少人。
男孩們喜歡的鞭炮根本買不起,家境好點的買掛鞭,年裡,那個男孩便成了被追捧的物件,無論他走到哪裡,身後總有夥伴跟隨,調皮搗蛋的孩子們,總會盼著求著人家有鞭的孩子放一個鞭,僅僅是為了聽那一聲鞭的爆響聲。
沉浸在回憶中的我,還是被老伴喚了回來。
“唉呀,又瞎想嘛了?”
她的話裡,到也沒有多少責怪的意思,我趕緊收斂了心神。
看著老伴買東西的樣子,既佩服她的精明,也煩她的算計。年貨,她絕對不會多買的,依她的話說,買多了沒用,所有店鋪商場都不關門,吃的東西,還是現買的新鮮。我樂的不參與,由她做主便是了。看著我倆手裡不多的幾樣東西,真的還有點意猶未盡。她卻執意不買了,我便隨著回了。
年貨,分在我倆的手,樂得輕閒,走的自在。節前,老伴還會購置年貨嗎,只是一閃的念,我卻不由自主的默笑起來,這樣的事,還是讓樂意做主的人去想吧,不是嗎!
冬陽露出了微笑的臉,我感受到了些許的暖。
年,又近了一天。
二零二一年二月六日
庚子年臘月廿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