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聽到有人說,開啟了一段“禪修之旅”、參加了一期“禪修營”回來後,內心自覺明白了許多。可當面對各種外在境遇時,仍會起心動念、煩惱叢生。始終達不到自己一直期望的,那種“隨緣而應,過往不留”的境界。
這是為什麼呢?
有的人大半輩子一直都在辛勤地工作著,沒有一天輕鬆過,更沒有好好地度過一個假期,總是抱怨命不好,攤上這麼辛苦的專業,如此艱難的工作。那麼別人果真都是那麼好運嗎?
慶山通過幾段旅程,用《得未曾有》告訴你如何能在禪修中成長,成熟,昇華。
《得未曾有》是安妮寶貝改名為慶山後的首發新作。
“慶山”與“安妮寶貝”一聽就像是兩個人的名字,對!再讀一讀前後出版的書,更像是兩個作者的作品。
與我同齡的人,大概都記得學生時代,那些個安靜的自習課裡,課本下藏著的一定都是安妮寶貝的書,什麼《告別薇安》,《八月未央》等等,當然,走過歲月,經歷風雨的我們,現在除了安妮寶貝這個名字還清晰印在記憶深 處,那些本小說的內容早已模糊成少年的音符。
讀完安妮寶貝作品的人都慢慢長大了,漸漸地,似乎忘記了曾經還有這樣一位陪伴成長的作家。然而,“再見”時,“寶貝”已長成了慶山,《得未曾有》就是蛻變後的華麗出場。
人的心每一刻都在發生著變化,如同河流帶走每一步舊的腳印,沒有什麼是固定不變的東西。……我選擇了一個極為簡單的名字。更多理解是在意會之中,因此無須解釋太多…… 如同一棵樹長出新的枝幹,一個旅人走到新的邊界。所有新的發生,建立於原先的基礎,而不是離開自己的過去。 慶山《自序》
慶山用自己的幾段旅程,幾個故事,和特有的文字表現力,直觀地呈現禪修最高境界的人們是什麼樣的。
既往不戀——最終,心還是需要跟自然來呼應,從那裡可以獲得自己所需要的所有東西。有人把偏執、匱乏、抱怨、責難推卸到外境,迴避自身問題,以此忽略自己生命的責任。
古琴大師葉名珮,經歷戰亂,饑荒,甚至在小日本的炮彈下逃生,顛沛流離大半輩子。仍是那般儒雅輕盈,高貴平和。
在那些年,艱苦貧困的日子裡,葉老師與鄰居不同的是,堅持每週給自己和家人放一天假,一起看一場電影。每次出門都會將一家人都收拾得乾淨利索,漂亮體面,充滿儀式感。
面對生活的窘迫,哪怕是暫時的逃離,如此堅持,就是對一家人幸福的守護,給予彼此堅強的力量。
葉老師14歲學琴,直到今天,從未中斷過,一生的堅持。才有今天的經典傳承。
你對生活不離不棄,生活才會還你以成功與驚喜。
有時並不都是驚天動地,偉大與傳奇。比如魏壁——還鄉的攝影師。
魏壁果斷告別大城市的繁華與富貴,與愛人一起返鄉,守護養育自己的老母親,守護著那片家鄉的土地。因為熱愛,所以每一張攝影的圖片都充滿活力,意義,甚至生命。
魏壁回到農村老家,湖南夢溪鎮,過著“自給自足”的田園生活。的確,這是現代都市人們嚮往的田園生活,但是,大多人的嚮往,都停留在享受農村廣闊的天地,清新的空氣,綠色的食品,和一切沒有實際體驗的想象中,並不是都可以承受親自的耕種與勞作的辛苦與繁瑣。
攝影師魏壁尋找的是一種清晰而誠懇的自我表達。每一張作品都是一個故事,是歷史的鐫刻,是時光的印記,對自然的尊重。
否則,一張普通的“喜”陶瓷凳子,何以在攝影師的鏡頭裡如此高貴與神秘呢?一幅冬日雪天迎風而立的棉梗,為什麼會讓人讀出了“風骨”?
無論是葉老師,還是魏壁,都沒有執著於過去的富貴與繁華,當然也不是忘記,只是不糾結,既往不戀,過去的熱鬧與成績那就是生活的一部分而已。
當下不雜——拾花釀春。生活可以很自在,並非每天需要大魚大肉,我們的享受,可以來自很微小的事物。廚師劉漢林,即使是自己開餐館,也並沒有因為客人的催促而簡化食品製作的流程。
劉漢林的“私房菜館”之所以被很多人喜歡,是因為他有與眾不同的敬業流程。有自己的經營原則。
首先,決不會為了賺錢,每天無休止地接待客人,因為做菜需要過程,需要時間,每天只能做出那麼多菜,保證出自廚房的每一道菜都是自己的滿意之作。
其次,錢是賺不完的,總不能為了錢,將自己變成機器。即使是自己的店,也不能為了追求數量而輕視質量。那是砸自己的招牌。
所以每天就那麼幾桌客人,且必須要有提前預訂,才好準備菜的原料。
哪怕是一個盤青菜豆腐,也得劉廚師自己親自挑選原材料,每日清晨5-6點就起床去菜場選購,不僅看菜的產地,生長環境,關鍵是要懂得選購蔬菜或肉類的質地,哪一些菜適合做成什麼樣的菜品。
再著急的客人也影響不了,大廚做菜的心境,劉漢林總是將手下的每一道菜,當作心愛的藝術品,怎麼忙也不會亂。
做菜時心和鍋相連,精神高度集中,不會有太多想法,更不會分心。切也好,配也好,都是身心專注。
“人的生活,包括婚姻,最終要有心靈上的內容。需要一種責任。”
不急不徐,不違自然,什麼季節吃什麼菜,食物成熟時,該備的菜及時備下,也不會辜負自然的饋贈。
新糯米釀新酒,梨花也分新釀與陳釀。做一個好的東西是需要時間,需要沉澱,需要認真的態度。再怎麼追求效率,也不能因此而失了做事的神韻。
即便是一盤芹菜,也要選擇 那種水土優良的地方培育出來的,那種自然的綠,在菜場的菜堆裡,既不搶眼,也不沉默。是各種綠色裡比較出來的柔和,順意的誘惑,飽含水份。
用開水燙後再用冰水激,使芹菜綠色鮮明。切成細末加鹽和香油拌,這樣吃不嚼渣,雖有苦味,但對身體很好。
讀著讀著,就有一種想去菜場,想買菜回來自己一試身手的衝動。
因為劉漢林的認真而專注的做事態度,得到了“投資人”的認可與讚許,所以事業才得以更大的發展,這是對專注當下的最高讚譽。
未來不迎——“我想用這些貝葉經書,做一隻小船,離開輪迴苦海”《得未曾有》的第三小節,講述桑濟嘉措,拉卜楞寺的藏族僧人12年的修行成果。
這個每年都在磕長頭的老人,永遠匍匐在埋藏信念的聖地。不管別人怎麼問是為了什麼。
那些雪是慢慢地從登日山走過來的,天上似乎有我看不見的幽靜小道。它們像遷徙的蝴蝶,太陽出來後在人們的記憶裡銷聲匿跡。
桑濟嘉措的生活:音樂,畫畫,聽經,種花,寫詩,研究複雜的哲學。旅遊,泡吧,交友,發微博,走進世俗的圈中。整個顛覆人們對僧人的固有印象。
12歲時因為好奇,進得寺院學習。從做飯,打雜,背經書開始,慢慢地學會各種酥油雕刻和畫畫。12年後,精通壇城,不僅熟悉藏文和漢文,還在學習梵文和英語。
寺院學習是沒有畢業的,因為知識是學不完的。廣闊知識,如農業生產,氣象變化,科學預測,人文哲學。
經典背誦是基礎,僧人們還常常一起辯論,拿出各自觀點,分派辯論。應該類似每年的大學生辯論會?
每年無數虔誠的朝聖者,來寺院“求籤問道”。總以為寺院的大師是無所不能的神秘人物。
所以人們總有一種嚮往,想成為那樣的人。進寺學習的人每年都很多,但是,並不是人人都能真正地堅持到底,成為大師。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守得住初心。
凡高,夢露,尼采都是學習的內容;都市,酒吧,西餐廳都可以是修行的場所,為什麼僧人們不可以出現在這樣的地方呢?佛法是讓人超越自我。
成為僧人就是為了能超越自我,不依賴於任何條件的自在和自由。
追求簡單的生活,僧衣就一套,髒了洗洗,在自己院子裡晾乾再穿。甚至碗也就一隻。也不需要什麼東西,過著沒有明天的日子。
其實,富足的物質生活,會讓人生活散亂,陷入束縛捆綁的格局中。很難專注地去學習。
寺院也有侷限,但這是為了獲得更多的自由才有的戒律。任何戒律都是為了現在和以後不傷害自己和他人。
修行的本質是學習。不管未來如何錦繡,如果當下不認真學習,積累,實踐,所有的美好都會幻滅。
修行目標是脫離輪迴的困境,強大的心智可以應對包括死亡在內的無常。
修行的最佳時機,就在當下,因為今天的想法,與明天的想法是不一樣的。知識在提升,格局在變大,認知也一定不一樣。
桑濟嘉措為何能在喧囂中做自己?
是因為專注寺院修行的每一天,生火做飯,砌磚搭僧舍,背書聽經。繪畫,音樂,雕刻,講經,帶著一顆慈悲心,虔誠學習。修行中尋找開悟。
總結馬末都老師說過一個故事,8歲那年隨父親參加一個葬禮,那時小,還不懂生離死別,不知道悲傷與害怕。與一群同齡的孩子嬉戲,打鬧。但是奇怪的是看到那些與人同高的紙人,紅紅的嘴唇,空洞的眼睛,在風中飄蕩時卻十分恐懼。
這是為什麼呢?明明知道那只是紙紮出來的,還那麼恐懼,因為它們沒有靈魂!
靈魂來自當下的修行,執著而專注地做事,精確的覺知。
當下時代,有人轉向內心深處,做出探索、反省、淨化和調整。
秋陽·創巴仁波切:“我們與所觀之物間有著廣大的空間。我們不把自己那些概念化的想法、名稱及分類,強行加在感受上,而是直接體會每一情況中敞開的空間。如此,我們的覺知變得非常精確,而且包容一切”。摘自《得未曾有》自序
最後以“得未曾有。心淨踴躍。”(摘自《佛經》———得到了未曾瞭解的知識。內心得到淨化,欣喜的樣子。)來與大家共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