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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下有我的快樂。

濱城的陽光格外燦爛。鋪天蓋地,一點兒空隙都沒有。白晃晃的,雖然有陽光,氣溫依舊很低,還是冷。陽光給人的感覺是溫暖的,在心底。

我有些喜歡這裡的陽光了。

星期天,我決定把車放在車庫,迎著陽光到外面走走。

自從買了車後,很少走路,已經有了車依賴了。更是幾乎沒有擠過公交車了。有一天早晨,全家人下到樓下,剛要開車,發現左前輪一點兒氣都沒有,換備胎時間來不及,只好率全家狂奔而去,匆忙間攔計程車去上班上學。今天,我決定不開車坐公交逛逛陽光照到的地方。

走走,是很好的放鬆方式;看看,是很好的收穫步驟。於是我一路走來,一路看來。全然不顧妻兒在後面喊累,直叫著要坐出租。誰也不要坐車,就一直這樣走到泰豐植物園。我笑著這樣說,但口氣不容更改。妻兒生氣地望著我,不語。

我也沒有想到植物園有那麼遠,足足走了兩個小時。我也很累,畢竟很長時間沒這樣走路了。但當看到植物園有一片巨大的草坪時,累的感覺忽然間悄悄溜走。

把鞋脫了,讓腳也曬曬太陽。仰躺在還有些溼潤的草皮上,看著藍藍的天空上飛機劃出一道道白色的直線,看直線變成粗的白線,又慢慢淡開去,重又成了藍藍的模樣。也有幾隻風箏在半空中悠閒地漫步。還有幾片樹葉從遠處飄來。終於看到樹葉落下,有一陣興奮。好久不見樹葉落了,這個秋天還沒有到冬天就迫不及待地來了。在這個遠遠的地方,我沒有看到樹葉落下,當然也就沒有地方看看秋的蹤影。沒有落葉的地方有秋天嗎?我這樣想著,眼望著藍藍的天空,有一絲絲的失意。我想大概是我錯了,最低氣溫只有2攝氏度的地方秋早就過去了,只是我沒有感知到。那就讓我好好感知這裡的冬天吧。

躺在草地上,一絲涼意襲來,我知道躺在潮溼的地方時間久了些。應該站起來看看別處了。這裡人很稀少,一個小孩在父親的指導下扔籃球;一位老年婦人牽著一隻肥肥的白色的狗;幾對戀人依偎在湖邊長椅上;還有幾個行色匆匆的路人走捷徑從這裡穿過。這裡很安靜,偶爾可以聽到那個小孩歡樂的笑聲。

來到這裡,有一種前所未有的孤獨感。過去給學生講解陳子昂的《登幽州臺歌》,說此詩抒寫不遇的悲愴,但其中蘊含的是自信和抱負,有一種得風氣之先而不被理解的偉大孤獨感。我不偉大,但很自信,也時常會產生一種強烈的孤獨感。有人說孤獨是一筆財富,並不是所有人都能擁有孤獨。不是所有的人都能面對孤獨而活得酣暢,孤獨的到來和失落同樣令人不快。孤獨也許可以是一個口若懸河的人從此緘默不語,但不能使一個思維活躍的人停止思想和遐想。盧梭是一位哲人,他是孤獨的,但他充分利用孤獨的時光,尋找到一個煢煢孑立、形影相弔的自身平衡,並留下不朽的傑作和超凡的思想。貝多芬喜歡在寂靜的森林中漫步、構思、創作。在森林中,有一種甜美的寧靜,有一種獨特的孤寂,這些進入他的潛意識中化為一種音樂語言。對於貝多芬,孤寂和寧靜,是深入自我、走向內心的最初一步。而我呢,除了和孤獨有些相似外,我能夠給這個世界留下點什麼呢?

我常想,人來到這個世界,應該做點什麼,而不能夠為那些外在的色彩迷惑雙眼;應該保持一種高尚、一份寧靜、一點執著。就像這高高的藍天,不因浮雲的遮擋而改變什麼,依舊那麼平和、平靜、平常。

這或許就是我應該向藍天致敬的地方。

藍天下,陽光中,我很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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