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撿地上的菸頭，躲著悄悄享受。

我20歲開始流浪，走南闖北20多年，如今，已經從浪子變成了流浪漢。凡是流浪的人，基本都會抽菸，口袋裡一旦沒錢了，基本都會撿地上的菸頭。

在流浪漢眼中，如果有人丟了半支還沒有熄滅的香菸，與看到半隻肥雞同樣享受。與之相反，如果丟菸頭的人用腳踩菸頭，感覺那是作孽啊！

這兩年，如果遇見了撿菸頭抽的流浪漢，我會故意把煙盒的一半露在衣袋外面，一邊假裝看手機。走過流浪漢身邊時，讓煙盒有意無意地掉下來，身出同門，這是我能夠幫助他們的唯一方式。

走開以後，我會悄悄用餘光留意，看看流浪漢會不會撿起來。如果他不撿，我趕緊跑過去拿回來，那可是我花錢買的，可不能讓環衛工人給丟進垃圾桶。

〔2〕襪子破了一隻，捨不得丟了另外一隻好的。

貧窮，會在一個人的心裡紮根。這幾年，買襪子的時候，為了避免浪費，我會買5雙同款的。襪子不會兩隻都同時破了，這樣一來，如果破了一隻，拿一隻新的配對即可，如此迴圈下去，一直到剩下最後一直好的，才狠心地丟了。

〔3〕站在麵食店門口糾結：到底是吃一元的饅頭還是兩元的包子？

2017年破產後，我拖家帶口南下深圳打工，抵達深圳時，身上不足100元了。沒辦法，把家人安排在一天20元的小旅館，每天出去找日結工作。有時能掙到120元，有時只能掙到70元，有時會空手而歸。那段日子，每次站在麵食店門口，我都會糾結半天，很想吃兩元的饅頭，又捨不得多花一元錢，最後還是流著口水吃饅頭算了。

〔4〕洗澡超過10分鐘，感覺是作孽。

每次洗澡時，我都忍不住思想開小差，心裡總會莫名其妙地著急：我在磨磨蹭蹭地慢慢搞，水錶和電錶卻不停地轉動。好幾次，我徹底生氣了，才洗了左邊的一半，關掉噴頭，乾脆不洗了。

〔5〕口袋裡有100元，不停地伸手去摸摸，害怕丟失了。

就是做日結工作的那段時間，如果拿到一張百元大鈔，我會放在褲袋裡。每走幾步，就會忍不住伸手去摸摸，害怕突然丟失了。上下公交車的時候，如果出現擁擠的情況，直接把手伸進褲袋裡捏住，害怕被偷了。

〔6〕覥著臉到處借錢，50元都借不到。

作為正常生活的人來說，說出來他們也不會相信，一個人真正落魄的時候，借不到50元錢，純屬正常情況。一個家庭，只要支出長期大於收入，就得長期拆東牆補西牆，這種狀況持續到一定時候，就會出現一分錢也借不到的現象。好吧，不多說了，大過年的，說起這些破事兒，滿肚子的辛酸淚。

據我長期觀察身邊的人，真正缺錢到極限的情況，是下面這三種人。

〔1〕居家帶孩子的寶媽。

有不少年輕的媽媽，由於少不更事，選擇了一個收入低且不負責任的男人。有了孩子以後，自己必須居家帶孩子，失去了創收能力。男人要麼收入過低，要麼就是沒有收入，基本不會給家裡生活費。這樣窘迫的日子，女人得一邊帶孩子，一邊做點手工或網上兼職，每月掙個幾百元養家。這樣的寶媽，由於過於窘迫，花錢的時候，巴不得一個硬幣都分為兩次使用。

〔2〕沒有退休工資的城市老年人。

沒有退休工資的話，那裡的老年人都很窘迫，但是，城市老年人比農村老年人更困難。農村有土地，多數農村老年人，70歲都還能種地和餵豬，地裡的收成，基本都吃不完，可以變賣後換取一些零花錢。城市老年人就可憐了，一旦沒有退休金，只有撿垃圾為生。撿垃圾的過程中，他們的競爭對手是環衛工人，凡是稍微值錢一點的東西，都被環衛工人收走了，業餘撿垃圾的老年人，生存起來就非常艱難。

〔3〕遊手好閒的流浪漢。

這個群體，別看他們穿得破破爛爛，他們並不是最窘迫的人，至少沒有寶媽和撿垃圾老人那麼心酸。由於長期流浪，他們學會了不少街頭生存智慧，說難聽一點，就是學會了偷偷摸摸的技能。有時候，他們一天也能收入幾百元，甚至上千元。不過，他們天生就懶惰，只要口袋裡有生活費，就會在天橋下面躺上十天半月，一直吃光了再出去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