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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到中年,害怕過年

再過兩天就是除夕了。

網路上,到底是“就地過年”還是“回家過年”,網友們爭論得熱火朝天,可我的心情卻一點點複雜起來。

突然覺得,過年這個詞,變得特別的扎心——人到中年,害怕過年。

30歲的人,害怕過年,擔心錢包落魄。平日生活,房貸車貸、水電物管、人情往來……處處都要花錢;過個年,辛辛苦苦一整年、一週回到解放前。人到三十,上有老、下有小,怕的不是幾個紅包、幾箱年貨的花銷,而是賺得不多,還要大肆花錢。

40歲的人,害怕過年,厭憎人情攀比涼薄。誰不想有房有車、工作體面、衣錦還鄉?可偏偏,這些人只不過是一介肉體凡胎。過年時,來往的人情、親朋的攀比越發感覺身心俱疲。

50歲的人,害怕過年,恐懼只剩歸途的落寞。他們怕的不是積蓄的攤薄、不是親人的攀比,而是家人短暫團聚後的冷冷清清、是父母又老一歲後的蒼老容顏,最怕某一天回頭發現:父母不再等待,人生只剩歸途。

人到中年,越來越怕過年,因為沒有幾個人,真正希望你過得好

......

奶奶,姥姥,爺爺,姑姑…一年又一年,慢慢地老去,離開。最後剩下的,只有空蕩蕩的院子,和父母的嘆氣聲。

和老公聊起從前,聊起年味濃烈的童年,聊著聊著,從興奮變成了難過,突然就沒了話,各自安靜的,嘆氣,思念,無奈,百般滋味湧上心頭。

那時,我和老公,都還是小孩子,一個住村頭,一個住村尾。

進入臘月,就開始盼著過年。

到了臘月二十三,小年,爺爺奶奶姥姥姥爺開始忙著打掃家裡,熬著漿糊,把屋裡牆面糊上新的報紙,將家裡所有的衣服、被子、窗簾、鍋碗瓢盆、瓶瓶罐罐,從頭到尾,全部洗一遍。

我們在院子裡,衚衕裡,河套冰面上,撒歡瘋玩,時不時地往村口張望,看看逛大集的媽媽,有沒有買回來好吃的糖塊,好看的衣服。外出打工的爸爸,有沒有帶回來一堆好玩的玩具。

一旦村口看見自己的父母大包小裹的身影,我們這群小傢伙,呼的一下就散了,滋溜一下跑回家,裝作乖孩子,等著父母分發大包小裹的年貨。

看著父母將一件件的年貨,分類整理好,迫不及待地要分糖果,花菱子,新衣裳,新玩具,媽媽兇狠狠的打掉我伸出的手,一句“等過年的!”便將我喜歡的那些東西,放到我看得到卻夠不到的地方。

我只能眼巴巴的,等著盼著過年。

我做過最可笑的一件事,就是把檯曆都撕掉,直接撕到除夕那頁,傻乎乎地認為,這樣就可以提前過年了,可以得到那些我眼饞好久的“年貨”。

結果,可想而知,年貨沒得到,得到的是媽媽的一頓棒揍。

老公那時就比較乖,會幫他的媽爸爸媽媽掃院子,剁柴火,雖然人小幹不了啥,但這份懂事的心意和行動,會讓他的父母開心炫耀好久。

我和老公就成了村裡鮮明對比的兩個小孩形象,大人們,誇著老公,損著我。現在想想,婆婆也應該也沒意料到,當時她口中那個不聽話的作禍丫頭後來會成為她的兒媳婦吧。

數著盼著,終於到了過年那一天,一大早,被雞叫和鞭炮聲吵醒。終於穿上了媽媽買來的新衣服,辮子上綁著媽媽新買的花菱子,揣滿一衣兜糖塊,頭也不抬的,撒丫子跑出去玩。

爸爸媽媽七大姑八大姨和姥姥姥爺爺爺奶奶們,忙著貼春聯,趕著做一桌子的年夜飯。

這是有講究的,上桌的菜,必須有魚,魚頭要衝著家裡的老人,年年有餘,老人健康長壽;還要有豬蹄,必須是爸爸吃第一口,意味著撓錢,來年為家裡賺好多好多的錢,最重要的,上桌的菜數,必須是偶數,寓意來年好事成雙成對。

有條件的可能會殺一頭豬,挨家挨戶地分上一份豬肉。印象中最深刻的,甭管誰家殺豬,都會有好多人會蹲在院子窗戶下,捧著碗,吃著一碗冒著熱氣的豬肉燉粉條血腸,那叫一個爽。

小孩子的快樂,來自於鞭炮。

以老公為代表性的那些小男孩,撿起地上一個個尚未炸開的小鞭,點起來,扔向以我為代表的小女孩們,或將摔炮和劃炮扔向小女孩的腳下,小女孩們嚇的哇哇叫,滿街跑。小男孩們,嘰嘰喳喳地笑個不停。

年三十的夜裡,爸爸媽媽七大姑八大姨和姥姥姥爺爺爺奶奶們趕著包迎神的餃子,像我們這些孩子們,會穿著新衣服,新襪子,新鞋,在院子裡,踩小人。

然後,提溜一個罐頭瓶子做的燈籠,滿街的跑,和小夥伴們一起,準備迎神。

迎神的鞭炮響過,便被媽媽抓回家,吃餃子。煮壞的餃子,不能說了壞了,要說,掙了,掙了,寓意新的一年一定能掙到錢!

大年初一,是小孩子最愛的一天。這一天,只要挨家挨戶給姥姥姥爺爺爺奶奶姨舅叔叔大伯姑姑們拜年,就可以收到好多壓歲錢,只是,這壓歲錢還沒揣熱乎,就被媽媽收走了,美其名曰,替我儲存,長大在給我,然後就沒了然後。

長大後,其實還問媽媽哭過幾次,媽媽厲聲回絕,為此我還哭過好幾鼻子。

後來,我當了媽媽,才徹底明白,媽媽把壓歲錢花到了哪裡,都在日常生活的瑣碎,人常裡往的交際中。

而媽媽給我的,比這壓歲錢多的千百倍的,愛與付出。

今天小年,我們的爸爸媽媽開始了洗洗涮涮,我和老公置辦年貨,給老人孩子添置新衣裳,給兒子買新玩具,過年要做的菜一一備好。

當拎著大包小裹回家時,兒子跟著我後屁股轉,看著我一件件的歸置年貨,通通放到他看得到卻夠不到的地方。

兒子搗亂,弄得我心煩,吼了一句,“等過年再給你。”

兒子氣的哇哇直哭。

姥姥(我媽媽)偷偷塞給兒子一塊糖果。

爺爺(我公公)偷偷將玩具拿給兒子玩。

我和老公,看到了,卻默契的未去制止,互看一眼,都紅了眼眶。

曾經偷偷給我塞糖果的人(我的姥姥),不在了。

曾經偷偷給老公拿玩具的人(老公的爺爺),不在了。

年還是那個年,故人卻不在,年味變了,變得苦澀與不安。

曾經健步如飛的父親已經步履蹣跚,滿頭青絲白髮;曾經對我和老公有著高需求的兒子,開始喜歡獨處。

我們都開始害怕,恐懼。不知道哪一個年,又會少一些.....人。

......

夢還是醒了。我和老公都不再是那個盼望過年的小屁孩了,已經為人父母,為活著,奔波著。

那個滿是甜味的年,都只是我和老公的一場夢,只能存在我們的記憶深處。

回頭看看兒子,手裡握著糖果,玩著新玩具,咯咯地笑著。

在他的世界裡,年還是甜的,真好。

兒子的笑容,讓我和老公複雜的情緒似乎輕鬆一些。

突然明瞭,即使們討厭人情往來的虛偽與蛇,厭憎無情攀比的假意關懷、害怕直面父母蒼老的容顏。

我們還是要收起行囊,回家過年。

因為,愛我們的人和我們愛的人,都在等著我們,回家過年。

新歲在即

暖媽願您錢包滿滿、期望滿滿;

願你我忘卻故年煩惱,重新開始、從心出發!

新年,我們一起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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