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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母親總是說自己和父親性格不合,但是,父母在樂於助人,尤其是關心幫助家人、親戚和朋友時,總是出奇的保持高度一致。他們總想盡自己所能幫助對方,有時甚至在自己最艱苦的時候,寧願自己處於更加困難的境地或者借錢也要幫助危難中的家人、親戚等。歸根結底是父母保持住了農民身上特有的難得的本分、善良、熱忱等高尚品質,沒有被當今社會一些不好的觀念和風氣影響,就像以前爺爺在世的時候經常說的一句話:“別人有小麥面(好面)饅頭自己不吃而送給別人,自己卻吃難以下嚥的雜麵饅頭,別人是為了什麼呢?”並用這句話教育父親和他的兄弟們,希望他們多做善事、多幫助別人,父親作為家裡的長子對這句話的領悟和踐行更加深刻。

行善是福

父親能力有限,雖然有時在經濟方面不能完全盡到一個作為家中長子的責任,但是,父親總能在家人、親戚最難的時候伸出援助之手,不僅提供經濟援助,而且總是鼓勵對方勇敢面對困難,這個大家庭是他們的堅強後盾。父親有時也說雖然有些時候他和母親都自顧不暇,幫助別人的錢有可能是杯水車薪,但這是在表明自己的態度,更代表著一種希望,有時候,星星之火,可以燎原。2006年也是父母最難的時候,父親的兄弟為了買卡車經營運輸向朋友借錢時吃了閉門羹,而且是在朋友已經把錢借給父親的兄弟,當父親的兄弟剛走出朋友家的大門時,朋友的妻子又把錢從父親的兄弟手裡要了回去。當時父親的兄弟都快絕望了,心情十分難受和低落。父親聽說這件事之後,特別心疼自己的兄弟,主動聯絡自己的兄弟問他需要多少錢。當時父親的兄弟也知道父親特別難沒敢開口向父親借錢,父親咬緊牙關又向朋友借了一些錢總共湊齊兩萬元,借給自己的兄弟,解決了兄弟的燃眉之急,並鼓勵兄弟一定要爭口氣好好幹。但那可是父母省吃儉用攢下的第一桶金,可以說都是一元錢接著一元錢積攢起來的,裡面都是曲折和眼淚。父親有時也把我特意給他買的衣服送給自己的兄弟,可以說父親總是把最好的東西送給孩子、家人等,有時我也很不理解父親的這種偉大,也暗自佩服父親的偉大。

我有時總說母親像總理一樣操心是有原因的,母親不僅操心著我和妹妹等這個小家庭的事情,而且操心著父親的兄弟家、自己孃家的事情,總是說這個家人、那個親戚比較可憐,什麼時候能儘早幫助他們一下。在小叔罹患腦梗生病之後,母親總是在想小叔一家現在過得怎麼樣、好不好,能不能再借些錢給他們,能不能再幫他們分擔一些,其實父母已經盡其所能的幫助小叔一家了。在聽說我大舅家的大表哥分期付款買了一輛卡車由於生意不好只能一個人獨自去西藏跑長途運輸,母親總是擔心大表哥壓力大,不僅一個人開車特別累、不安全,而且每個月還要按時付清將近兩萬元的車貸。母親總說大舅因為開卡車出車禍很早就去世了,大舅媽帶著幾個孩子沒少受罪,總想幫助大舅一家……這就是像總理一樣操心的母親,雖然自己能力有限,但總想幫助更多的家人和親戚。母親為什麼總要這樣平添煩惱,有時候真讓人難以理解,也可能是在為自己的兒女積德行善吧!有時我真的希望母親能買張彩票並中了鉅款,這樣她就可以實際幫助這些需要幫助的家人和親戚,也不用再苦惱了。

做這些幫助家人和親人的事情,父親完全是不求任何回報,母親其實也是不尋求回報,只是有時候抱怨對方做的不好,沒有像自己對待對方一樣真誠,這就是女人和男人的差別吧!母親也說自己達不到父親的這種境界,即使父親的兄弟、親戚等有時候為人處事很差勁,父親也從來沒有指責和怨恨過他們,總是說他們都有難言之隱,都是沒有別的辦法才被迫而為的。

母親經常說,別人敬我一尺,我敬別人一丈。這也是父母的行事風格。父母在金華公司務工時總是任勞任怨,乾的一般都是最難最累的活,並且對公司的同事照顧有加,也經常在外面行車時做一些善事。有一次父母為救人險些連人帶車都掉進懸崖而喪命。那天父親像往常一樣駕駛著滿載的卡車行駛在送貨的山路上,當卡車行駛到一段徑直陡峭的下坡路時,突然出現一位拄著柺杖的老太婆準備橫穿馬路,父親立刻連續鳴笛,母親也從車窗探出頭大聲喊叫著,提醒老太婆暫時不要過馬路,因為山路太陡,過載的卡車根本剎不住車或者緊急制動將導致剎車失靈後果不堪設想。不知道是為什麼,那位拄著柺杖的老太婆仍然繼續顫巍巍的橫穿馬路,父母這時心裡萬分著急,一心想著千萬不能撞上這位老太婆,父親不斷嘗試著剎車制動,但是,毫無作用,在快要撞上老太婆的最後一瞬間父親向路邊打了個急方向,卡車直接衝向了山溝,萬幸的是,有人前一天在這個地方卸了許多石土,父母的卡車最後卡在了路邊和石土之間,除了車子被撞壞了一點,父母的身體基本沒有受傷,但是,對於父母心理的傷害是巨大的,那些時日父母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復。在當時那種緊急情形下,由於駕駛著滿載卡車的父親已經提前多次鳴笛,並不斷試著剎車制動,可以說從常理法理上講,父母能夠採取的措施基本上都採取了,父親本可以直接撞上那位老太婆,這樣他們的身體和心理也不會受到傷害,而且也不用承擔經濟賠償責任,因為公司的車輛都是按照最高標準投保的商業保險。周圍熱心的村民們紛紛趕來第一時間把父母救了出來並安撫父母的情緒,也紛紛指責那位老太婆差點害了別人的命。這位老太婆說當時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就不由自主的橫穿馬路了,萬分感謝父母的救命之恩,而且不停的給父母道歉。後來她也和母親成了好朋友,不僅經常聯絡父母噓寒問暖,而且時常給父母郵寄一些東西表示感激。另外,父母在行車的路上看到一些無家可歸的流浪者一般都會停車下來給他們一些吃的和錢,雖然給的錢有些少但也是父母的一點心意,畢竟當時父母的日子過得也不寬裕。冬季寒冷的時候,父母總是會帶著一些自己不穿的衣服,準備送給路上不期而遇的一些衣不蔽體的流浪者。

危險陡峭的盤山公路

在我看來,父母的熱忱既是大智若愚,又是目光長遠,父母的行為有些古人“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的風骨,其實父母的付出也得到了應有的回報,只不過這些回報都讓自己的孩子受益了。比如,在我和妹妹上學期間,父母常年不在身邊,父親的幾個兄弟和弟媳,尤其是我的三叔三嬸、四叔四嬸都很照顧我們兄妹倆,不僅幫助父母減輕了經濟上的壓力,而且生活上照顧我們兄妹倆也是無微不至。我上大學時每次放假回來,他們不僅給我買新衣服而且在我返校時都會給我一些錢當作生活費,這在很大程度上解決了父母的後顧之憂。又如,在我剛工作不久準備買房的時候,首付款需要三十多萬元,可是當時父母和我只湊了十幾萬元,這十幾萬元主要是父母的錢,缺口為二十萬元,這在當時看來根本是湊不齊首付款的。就在這關鍵時刻,我的幾個表姐、表哥都十分感念父母當時對他們的幫助,都盡了最大努力借錢給我。最後,父母、父親的兄弟、母親的親戚、我的同學齊心協力幫我湊齊了買房的首付款。

外出務工這麼多年的父母也在感慨世態的炎涼,現在社會能夠幫助自己的也只有自己的至親,比如兄弟、姐妹,最多還有親戚。但有時候親戚也靠不住,其他的鄰居、朋友也越來越靠不住了,他們眼裡好像是隻認錢。父母也感慨大家為什麼都把錢看的特別重要,到底是他們進步了,還是父母落伍了?

父母由於家裡日子過的窮苦才被迫到浙江金華務工,剛到金華的那段時間,父母面對陌生的城市顯得特別孤獨和無助。母親有時總想聯絡老家的好朋友聊聊真心話,緩解一下壓力,可是母親最好的兩個朋友都讓她失望了。其中一個也是我們的鄰居,在新疆賣糕點賺了不少錢,某年春節回家母親向她索要電話,她卻再三推脫說沒有必要,還說她留著母親的電話的,有事會聯絡母親的。母親說她可能是怕母親向她開口借錢,其實母親根本沒有借錢的想法,只是想在自己不高興的時候找她聊聊天,自此之後母親就再也沒有和這位好朋友聯絡過,這位好朋友也沒有主動聯絡過母親。另一個也是父親的親戚,母親每次打電話給她,她都是敷衍幾句並說自己正在忙什麼事情就趕緊結束通話了。母親說他們倆在老家時總是無話不說,每次聊天都能聊許久,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現在變成無話可說了,也可能是因為她的生活過的也不太好吧!母親還說這些年她在老家的許多好朋友只剩下一個了,就是我們的一個鄰居,也是母親的幹閨女,一直到現在,母親每次回家,她都會去看望母親,對母親特別親切和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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