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又是一個失眠之夜。因為受了點刺激。家裡來了幾個朋友，暢談之前，現在，以後。我，他，你。

人為什麼總會拿自己去假設種種際遇？明明在當時那個時候，你不可能成為另外一個人，你不可能作出另外的決擇，但還是忍不住會想：若不如此，會怎樣？

其實，仔細回想。根本沒有“若不如此”，每一次選擇，都是“必須如此”，“只能如此”，“只會如此”。

我早就思考過這個問題。

你的一生，其實或許真的有“命定”的成分。這種成分，源於你一出生，其實已經被定義。

你一直以為的自由，或許真的只是一個假象。當然，如果你真的是奇才，真的有奇遇，真的發生了奇蹟。

不然呢？你一出生，就活在定義裡。

你被父母定義。從出生時的那個大環境，從父母給你取的那個名，從父母身上得到的生物學的遺傳，他們多少代人積累至如今的家族心理，文化積澱，自我意識，對你的期許。這一切對你影響的深遠，遠遠超出你的想象。

你被時代定義。你生活的時代的發展水戶，地域差異，意識形態，社會制度，無形中早在定義了你。有時，個人的努力甚至影響微乎其微！當我們讚揚一個人的成就時，剝離那個時代，那根本不可思議！

當你真正思考過這一切之後，你才可以明白什麼叫“自己”。如同一棵樹，它是否是一棵樹的種子？是否有阿賴耶識？然後，它是長在石縫？平原？高山？還有，它是否是一顆正常的種子？有沒有帶著先天的遺傳病？

在明白這一切之後，才可以去談努力。當然，在明白這一切之後，才可以選擇要不要努力，要努力到何種程度。或許有些時候，佛教裡的積德其實是非常重要的。若你根本沒翅膀，想飛，則只能重重摔倒在地上。當然你也不是完全被動。因為鳥之雙翼，也必須訓練，才能有飛翔的力量。

你必須是自由的，並且知道自己可以振翅，可以飛翔。你天生是鷹。是鯤，是鵬，你才可以完全成為那個萬人景仰的自己，但，真實的世界裡，有幾人？其實，最好的狀態，就是成為一個與自己各方面相符的人。汽車永遠沒有飛機的速度。但他有自己最好的狀態。若你原本是蜩與學鳩，又安能扶搖直上九萬里？決起而飛，也已經不錯。

並非甘於認命。只是不要太糾結。最好的放生，是放過自己。但也要先認識自己，才會放過自己。而認識自己，也才能成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