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年遞來了一個溫暖的辭呈,春意便分花拂柳的來,遠遠看見,桃夭和柳腰都已馬蹄噠噠。
年味愈發濃了,窗花已剪,白牆已掃,月白色的錦被也拆開在了陽光下暴曬。依枕躺下時,像擁了一床春天,連心底都是山溫水軟的
大掃除,在老舊的藤櫃裡翻出了一隻陶罐,灰舊的瓦色,彷彿把深沉而久遠的光陰都藏在了裡面。
仔細的清洗乾淨,插入去年夏日裡折回的幾支荷花,在日光下,清影照壁。
一首老歌入耳,便清晰的想起了某個曾在我生命裡刻畫詞意的人,想起自己曾全力奔赴於一場格格不入的痴念,想起雪飛的夜被擁進某大衣裡的溫暖,想起小鎮的南邊山茶花的漫山遍野,想起小城裡清幽幽的月白。
今夜,在這彎離愁裡,我等月色的韻腳,輕釦你青綠的門扉,任記憶敲醒在你的心上,我的名字。
又過了三百六十五個晨曦暮嵐,回顧往昔,或晴或雨,會月或雪,或喜或憂,或輕盈或竭力。縱然有萬般不如意,依舊溫暖如前,縱然光陰的塵嵌進了眼角的細紋,光陰的埃矇住了眸中的光亮,依舊在心中種下一脈綠,一點紅,盼等著,記憶中的清風和朗月,開出詩與遠方來。
有雨的夜晚,適合燈下讀書,披衣伏案,燃一小炷香伴讀。
讀詩經裡的桃之夭夭,讀唐詩裡的蓮蓬小立,讀江南的細雨霏霏,讀塞北的楊柳羌笛,讀易安的人比花瘦,讀晏殊的蘭煙泣露。
如此,我讀一句,你念一行,不知不覺,就從發初覆額讀到發白顏蒼,從久別離讀到又重逢,從影成雙讀到夜未央,從眉間讀到心上。
日曆薄了,月光未舊。聽聞你要來,於是走三百六十五里路折一支荷去,噓,你只當我貪戀月色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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