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已經是農曆二十九，明天就是除夕，一大早老爸就開車回老家去貼春聯。沒想到兒子的一席話，竟讓我不知道如何回答他才能明白。

兒子起床就問"姥爺今天開車幹什麼去了？"我說"回老家貼春聯""老家還有人住嗎""早就沒人住了"

兒子忽閃著大眼睛好奇地問"沒人住為什麼要貼春聯"，我差點回答不上來，我說"要過年了，春聯也該換新的了，你姥爺每年都回老家貼春聯"

當我看到爸爸在家庭群裡發的影片，驀地覺得這個老家既熟悉又陌生，已經十多年沒回過老家了，離開的時間遠遠要比在那住的時間更久遠。

01

90年代初，那時我已經三四歲，和爸爸媽媽擠在爺爺奶奶的老院子裡，住的人多，事也多。爸媽提出分家，就在村子後面蓋了四間平房，記得當時蓋這幾間房才需要千把塊錢，但爸爸也是東拼西湊才蓋上了房子，大概91年我們才搬過去，那時候已經有了弟弟妹妹，但計劃生育查的緊，妹妹藏到了姥孃家，我和弟弟跟著爸媽生活。

記得那時，爸爸經常出差，這個新家位於村子深處，周圍沒幾戶人家，特別嚇人的是對面住了一戶二流子，就是那種好吃懶做又跑了媳婦的懶漢。

每逢爸爸出差，媽媽都會找親戚或者近門子（一個姓的）來住上幾天，好壯膽。我們還在院子裡養了大狼狗來看家，一有人來就汪汪大叫，很是壯膽。

那時候我家的生活水平在農村還算可以，爸爸給單位開車，媽媽在家操持家務，家裡早早安上了電話，也買上了洗衣機和電冰箱。

爸爸媽媽還種著地，每次都是等爸爸下班才能和媽媽一起給莊稼澆水。每次收小麥和玉米的時候，姥孃家的親戚都會過來幫忙，媽媽並不擅長幹農活，每次都暢想著不種莊稼才能過上好日子。當時爸爸就說，去縣城買房就能不種地。

那個時候，爸爸工資很低，還得養活一家五口人，去縣城買房，簡直是痴人說夢。

02

夢想還是要有的，萬一實現了呢。爸媽存了四萬塊錢的時候，就開始到城裡看房，後來又借了不少錢，總算在城裡買了一套三居室。

那時我上五年級，第一年小升初沒考上城裡的私立學校，就在農村繼續復讀，這是我第二次讀五年級，當時我們城裡的新房子在裝修。

小學畢業的那個暑假，我們全家搬到了縣城。當時爺爺奶奶就在我們那個老家的房子住著，我放假的時候還經常回去，陪爺爺奶奶住上幾天。

再後來爺爺奶奶年齡大了，就在兒女家輪流住，那個老家的房子就這麼空了下來。自從老家的房子空了以後，我就再也沒有回去過了。

後來我也結了婚有了自己的家庭，就更沒機會回老家了，老家因為長久沒有人居住，院子裡的草瘋長，最高時都能達到人的腰部，後來爸爸媽媽又去打掃過幾次院子。

前段時間弟弟結婚的時候，爸爸還把老家的大門重新油漆了一遍，大門又和新的一樣。

爸爸每年過年的時候都會準時回老家貼春聯，雖然沒人居住，但春聯不能不貼，這可能也是爸爸的一種情結。

這麼多年過去了，老家就這麼屹立在那裡，每年都會換上新的春聯，這回不去的老家，也有著我們忘不掉的鄉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