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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個怪胎,也是一個異類,在別人的歡聲笑語裡,我總能嗅到一絲不安的氣味,對於,每個節假日我都是不喜的,不喜歡人與人的聚集,不喜歡高朋滿桌的酒氣,不喜歡路上的車流擁擠,也不喜歡客套、敷衍與客氣。

我是一個異類,喜歡活在沒有人煙相伴的荒野,山風是我的朋友,野花是我的知已,我喜歡醉臥在黃沙飛起的戈壁灘上,還喜歡一個人大半夜的在深山老林裡閒逛。

打小,我就是個古怪而沉悶的怪胎,不喜歡說話更不愛談笑,我把自己關在一個狹小的空間裡,然後,去捉上幾隻螞蟻玩上半日,更會對著一個殘垣破壁發呆上一夜。

母親說,你是一個怪物,我知道,我是一個怪物,我常常喜歡盯著大人們的臉看,看著、看看他們的臉就從微笑變成了溫怒,我更喜歡觀察研究他們的動作,看他們或懶散的、或虛假的、而或在裝腔作勢的,看著看著他們就都手足無措了,同時,臉上也泛起了溫色。

不過,對於我這樣的怪胎,他們是不屑於在當面說的,他們常會面帶憐憫之色,轉過身去悄然地對母親說,“您的這個孩子啊,嘖嘖嘖……。”卻又不再言語了,母親馬上就會怒目於我,我便知道此時是應該離去的時候了,我知道自己是一個怪胎,這一點,確是深信不疑的,因為,夜裡,我經常會聽到我獨自在吃吃地笑。

怪胎的我長大後,自然是沒有什麼朋友的,他們都怕我死盯著他們的面孔,因為,那個面孔裡藏著很多個不能外露的角色,而那個袒露在臺面上,展示給別人看的,自然是陽光的、明媚的、還有聰慧的,而我這樣的怪胎,卻偏偏喜歡翻找他們藏起來的那副面孔,所以,人人都是不喜的。

我知道,我這樣的怪胎家人也是不喜的,他們卻還要裝出一副親密的模樣,其實,大家假裝的都好累,不過,怪胎也有偶爾喜歡的,那就是過年了,因為,在這“年”裡,我能看到更多更多經過了修飾後的面孔,這些面孔白了也都漂亮了,而且,那些面孔在那樣的日子裡,他們是不能輕易發火的,故而對於我這樣的怪胎,他們也是要容忍幾日的。

不過,過年好啊,過年可以穿新的衣服,雖然,這個衣服是大地改成了小的,過年好啊,過年可以看著花兒在空中開放,還可以聽到鞭炮們在敲打著大地的聲響,我喜歡,那樣的年,大家都又白著又時髦著,頭髮不論多少,那都是要捲起來的,臉不管黑白那都是要紅起來的,還有那說話的聲音也是要洪亮起來的。

我喜歡看大地在鞭炮面前瑟縮成一團的慫樣,還喜歡聞在空中飄著的那淡淡地硫磺味,這讓我想到了遠古的神,在那幾天裡,我可以靜坐不語,只觀賞那或真或假、或喜或悲的白的面孔,還可以跑前跑後追趕著或肥或瘦的雞與鴨子。

可是,長大後的我卻越來越不喜歡“年”了,雖說那些面孔還是白的時髦的,或許比以前還要時髦的多,衣服更是繁雜多樣到眼花的,可是,我卻失去了再去觀察那一副副面孔的感覺,那些面孔無疑都是漂亮的,很多還是經過了修飾的,那些被精心描過的眉與眼,很多都在顧盼生姿著,可我眼裡卻只看到了一副副的面具。

面具們都被打扮得很妖豔,它還時不時地吐著紅色的焰,我的臉上也被戴上了一層面具,我無力把它扯下來,它連著我的皮肉融進我的血液裡,我撕不下它來,偶爾一動它,它還會露出猙獰的面目,面具,大的、小的、白的、黑的、紅的、泛黃的,統統地都是面具。

而“年”呢也早就失去了本來的樣貌,開在夜空中的花不見了,炸在大地上的炮沒有了,連孩子們的笑聲也不見了,他們雖裹在厚厚的棉衣裡,可連一個在雪地裡撒歡的勇氣都沒有,在他們的臉上都浮現出與年齡不相符的老氣,一個個像步入了暮年的老者,除了手機上的遊戲,其它的,對於他們來說一概都是無趣的。

而那些自以為成年了的人呢?他們帶著虛偽的表情在走街串巷著,他們見面對誰都說著“過年好”,其實在他們的內心深處,只會盼著自己好,面具們都被統一調成了喜氣洋洋的樣子,他們的嘴角上揚,都帶著笑。

過年了,過年了,天空都在配合著大地的笑,夜深了,怪胎抬起頭來,看見一彎月,冷冷地掛在天邊,我笑了,它也笑了,新年真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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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女子結婚三年被打四次,丈夫一次比一次狠,這次更是骨裂三根
  • 這是最後一根稻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