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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六年沒有回故鄉和父母過年了,和父母姐弟五人沒有團聚吃年夜飯的日子掐指一算也有十多年。

小時候天天盼望著長大,想著長大了就可以像大人一樣賺錢,可以買吃不完的麻辣絲、冰棒、糖果。現在長大了,能靠自己了又想著能回到小時候該多好。有時候,孩子氣般想著這三十來年是一場夢該多好。

今天是臘月二十九,我們土家族的過年日。平平淡淡的一天,躺在床上遙想著湘西千里之外的父母在老木屋做的香氣四溢的臘肉火鍋。一張被擦的鋥亮的木桌上擺滿了各種大碗的肉、靚麗的小吃,比如:和雞蛋麵粉炸的黃澄澄的瘦肉坨坨、包著肉餡的亮豆腐、還有剛從火炕裡烤好的抹了黴豆腐的餈粑粑等。火炕上架著用了幾十年的鐵鍋裡煮著炒好的臘肉,姜蒜蔥點綴著鍋裡的緋紅,新鮮的小白菜藏身臘肉中偷偷吸著臘肉的汁水,鍋裡蒸騰的水汽順著木頭燃燒的煙霧嫋嫋升起,薰陶著炕上的臘肉,香氣四溢。

日子,總歸是越過越好。

小時候過年天天想著能吃大塊的粉蒸肉豬腳該多幸福,而現在,生活好了後卻捏著一雙雙筷子盡朝著小白菜夾。

日子,總歸是越過越好了。

中國的年,過的是團圓,拜的是孝順。姐姐出嫁了懷著小寶寶不便走動,我工作在外地,今年又是疫情更回不去,只有稍微離的近的弟弟代表我們給父母和親人拜年,他是個懂事孝順的人,把行程安排的滿滿的,哪些必要的哪些需要的都安排的妥當。姐姐雖然出嫁在外地,心心念唸的還是老家還是父母還是我和弟弟。

後天便是大年初一,突然回憶起九十年代小時候的拜年。小時候沒有這麼多憶苦思甜,小孩子只要做好一件事——穿好新衣裳等著拜年。三十那天晚上大人準備好拜年的口袋,一般都是米袋子、化肥袋子、布袋子之類的,有個別的是竹簍或者透明塑膠袋。吃了自家的瓜子花生早早地上床睡覺,想著明天拜年能得多少瓜子花生水果糖,迷迷糊糊便睡著了。

不用父母催,一晚上沒睡踏實的三個小孩打著哈欠倒催著父母到了什麼時間。天剛朦朦亮,便迫不及待地自己“叮咚叮咚”地搗鼓著穿衣。一頓猛如虎的洗漱操作後提著口袋就破門而出。

按著拜年的順序,一般都是從自己家附近,比如屋後的伯孃家。人還沒到,小孩子尖銳的好似喇叭聲就響起來:

“伯孃好,伯孃起來了沒?我們拜年來了!”

若是應了聲,便墊著腳搓著手站門口翹首以待。若是不應聲,那接著就“暴力”催醒了,勢必要鬧騰的很大聲,把木門敲的“咚咚”地響。伯孃披著棉衣,挎著簸箕,簸箕裡裝滿了瓜子花生和幾個稍稍露出頭的水果糖,周圍疊了一圈的橘子。伯孃抓了一把瓜子花生,小孩子便迅速開啟袋子口笑嘻嘻地說道:

“伯孃多給點糖果果嘛”

“一人一個沒有那麼多!”。

小孩子聽了只得砸吧著嘴,饞饞地眼巴巴地看著簸箕裡的糖。但就算再饞的小孩子也不能從主人家搶拜年的零食,大家都懂得父母再三叮囑的祖輩規矩。第一家拜完就順著屋後的路去第二家、第三家…

村裡小孩子多,總會互相遇見。若遇見了就要互相炫耀自己的戰果,覺得自己拜的多的或者拜的特別稀有的就會故意開啟袋子,把袋子口拉的很大,一臉洋洋得意。有那三四歲跟著哥哥姐姐一起的,往往拜的最少,也會奶聲奶氣地擦著鼻涕拉著衣服上的小口袋炫耀滿滿的糖果果。小孩子單純而又靈性,知道善惡,所以被拜年的主人家都歡迎或者必須歡迎他們來,若是有一家沒有一個小孩子上門,那家就完全抬不起頭,更別說那家的小孩子,絕對會被嘲笑。

村叫石堤村,現在看著好小,小時候覺得好大,頭頂那片天空就是小時候自己眼裡的世界。拜完年小短腿都痠疼的不行,特別是抗著從村裡拜來的滿袋東西。回到家時大部分時候都已經到了十一點,父母做好了飯菜放碗櫃裡,草草吃幾口便迫不及待地檢查自己的收穫。

拍拍手,望著自家的簸箕頓時眉眼舒展。

“賺回來了!”裂著嘴,幸福滿滿。

小時候的幸福單一,因為心還沒被填滿,還撐的大大的期待這個世界;現在想要的幸福太多,因為心被這亂七八糟的生活填滿了貪慾。

“總歸是越過越好了”。

默默地看著影片裡的歡聲笑語心裡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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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女子結婚三年被打四次,丈夫一次比一次狠,這次更是骨裂三根
  • 我喜歡過年,但只喜歡初一前那幾天,因為年一旦過完就意味著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