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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第一次讀朱自清先生的《背影》時,那深深的父愛曾把我感動,老爹離去多年了,每當想起他,總會有一種難言的痛苦湧上心頭。記憶中,他是一個出色的能工巧匠,無論是木工還是泥瓦工都樣樣精通,平日也時常為左鄰右舍磨菜刀和修理農具。在冬季的農閒季節,他就和朋友聚集在昏暗的油燈下吹拉彈唱,雖然那時很艱難,可他很快樂。

七六年家裡買了一輛腳踏車,是最貴重的家當,就是它上面的包裝紙也捨不得拆掉。當大人離開後,我開始擺弄。我搖動腳踏板,車後輪閃著寒光並嗡嗡的旋轉,多次剎車之後又去擺弄車鎖,當聽到車鎖能發出啪、啪的響聲時,這不是跟手槍一樣麼?鎖上,開啟,又鎖上,又開啟,……突然,聽到了一種異樣的聲音,因多次的開啟,車鎖把手脫落下來,我頓時冒了一身汗,闖下大禍了!一著急就想出了一個主意。快速用斷下的小把手將車鎖上,然後把小把手在原位置安好,悄悄溜出了家……惹了禍,一直也沒向父親坦白。

上初中的時候,父親到成武縣與他人建了一個磚廠,他一去就是半年多的時間。一天忽然收到了父親的一封信,信上寫著:“孩子,我離開家鄉有半年了,一個人來到這裡做工,為的是讓全家的生活好一些,你母親不識字,可你們兄妹都是有文化的人,為什麼這麼長時間不給我寫信呢?難道你們就把我忘了嗎?……”我們不懂得他對親情的渴望。

高考恢復以後,每逢見到知識改變了命運的報紙總是悄悄帶回家給我看。有一次期中考試成績不好,我感到無臉回家,更怕讓父母為此事傷心,於是就讓同學對考試成績暫時保密。星期天沒有回家,利用這段時間複習功課,爭取下一次考出好成績。果然,後來的摸底考試成績不錯,這才放心的回家。父親見到我就冷冷地問:“期中考試成績咋樣?”

“不好,300個學生中排名170。”我低聲地回答。

“你竟考得這麼差!”他一邊說,一邊猛地把頭轉向一邊,臉沉的有些變形,面孔呈土灰色,眼睛像是含著淚水。看他這樣,我既著急又難過,喉頭乾澀、疼痛。我急忙安慰他:“期中考試成績是不好,可是最近的摸底考試卻考得不錯……”

八一年我成了村裡唯一考上學的人。他臉上露出了從來沒有過的笑容,多年以來他作為地主子弟通常是被人蔑視的,而今他終於在種人面前第一次抬起了頭,有了值得在眾人面前自豪的事。記得有一位大娘當時曾對我說:“看哪!你考上了學,你爹走路都飄起來了。”

勞累一生的父親,六十六歲了還在田裡幹活,有一天突然跌倒在地裡,四肢癱瘓,言語不清。我們急忙把他送往醫院,在路上他望著我斷斷續續地說:“孩子,我不行了。”我連忙安慰他:“你放心,你的病會很快治好的!”。腦溢血剛治癒,一年後又查出了胃癌,竟然是到了晚期。我是儘量抽出更多的時間為他治療和護理。本來他的脾氣就不好,病重後脾氣就更厲害了,可惜當時我卻不知道怎樣來安慰他,甚至有時竟會惹得他生氣,真不該呀!

在生命最後的一天,父親時常處於昏迷狀態,頭腦清醒的時候想要和我說什麼話,可是已經無法說清楚,我猜了多次總也猜不出他說的是什麼,我著急,他更著急,最後他搖搖頭很無奈地嘆了一聲氣。可當他昏迷過去的時候,卻能用微弱但清晰的聲音不停地呼喊自己的媽媽。難道是絕望的父親在向自己的媽媽求救嗎?我彷彿感到他向一個黑暗的深淵慢慢墜落下去,我卻無力救他,慚愧呀!

父親,在您臨終前我已經沒有機會為我做過的錯事向您道歉,我只能緊緊握住您的手,把您已經不能動的手緊貼在我的臉上,我相信您是能感覺到兒子柔軟而溫暖的臉頰的。在這最後的時刻,我要讓您感覺到兒子就在身邊,這樣您就不會害怕的。

到如今您去世已經有多年了,我有一肚子的話要對您說,可我再也無法見到您了,您在哪裡啊,我受苦受難的老父親?你知道我一直在苦苦思念著您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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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女子結婚三年被打四次,丈夫一次比一次狠,這次更是骨裂三根
  • 對不起,爸爸媽媽,今年不能回家過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