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兒子,你啥時候到家呀,今年想吃點啥,我跟你爸去做”,電話那頭傳來母親欣喜的聲音,而我在電話這頭卻不知該如何回答。
這是母親打來的第三通電話,“媽,今年就不回來吃飯了,公司臨時有急事要加班”。電話那頭安靜的幾秒,隨後傳來略帶失落的聲音“行吧,兒子,那你自己一定要記得多買點好吃的,不用擔心我和你爸,我倆都很好。”
我掛掉電話,心中卻是五味雜陳,往他們的銀行卡里打了一點錢,似乎只有這樣才能讓我心安一點,但有些東西是錢永遠無法代替的,而對他們的虧欠也不是錢所能彌補的。
“你陪我長大,我陪你慢慢變老”這句話在現實的社會里,似乎成了理想,父母的確是在陪我們慢慢長大,而我們卻未能陪他們慢慢地變老。
只知道自己出來工作後,每年回去爸媽的白頭髮越來越多,臉上的皺紋也越來越多,背似乎也彎了許多,步伐也一年比一年慢。
“媽,等我長大後,我就給你和爸買一個大房子,然後再帶你們去旅遊”,記得那時爸媽每次都是笑得很開心,摸著我的頭說“我們兒子最孝順了”。
可是長大後我才發現自己那時候的天真,原來買房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旅遊我幾乎也沒時間陪他們。以前的承諾變成了一句空話,而他們似乎早就懂得,也從未曾提起。
以前總想著長大,看著大人的世界很精彩,等自己長大後才發現, 原來大人的世界是殘酷多餘精彩,以前總不理解他們為何爭吵,後來漸漸地明白了,那都是為了生活。
我在電腦面前呆坐了片刻,我打了個電話給老闆,請了兩天假,立刻拿起手機,定了一張高鐵票,回家後簡單的收拾了一下,然後拖著我的行李箱來到了高鐵站口,心裡不知為何竟有些激動,回家的喜悅不由得湧上心頭。
小時候總盼著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以為外面的風景是最美的,等真正的出來後發現,外面的世界的確很美,但家才是最溫暖的地方,這個不論是成功還是失敗,都能夠容得下你的地方。
等我回到老家時已經十點多了,客廳的燈已經熄滅了,我沒有告訴她們我回來了,這麼晚了,應該睡了,我掏出鑰匙,開啟門後,看到廚房還亮著燈,我放下行李箱。
看到了我爸在廚房取臘肉,我媽在一旁幫忙,“拿中間那塊大的往中間放一點,入味得快一點,軒兒以前最喜歡吃臘肉炒筍了,剛好前幾天挖了一點筍,明天再去挖一點,然後一起給他寄過去。”
“媽,不用寄了,我回來了”,我媽看著我愣了幾秒,隨後和我爸笑得跟個小孩樣。
媽:“還沒吃飯吧,想吃啥,媽給你做”。
我:“就吃臘肉炒筍吧,要放點蒜葉子,還要一點紅辣椒”
媽:“哈哈哈,好好,媽這就給你做”,熟練地繫好了圍裙,轉身去拿竹筍了。
我:“我來給你生火”,我像小時候那樣坐在灶臺邊,引好火後,往灶臺里加木材,將木材架好,火越燒越旺,雖然是寒冬,卻覺得無比的溫暖,柴火噼裡啪啦的響聲聽著格外讓人舒心。
我爸不知從哪裡拿了幾個地瓜過來,讓我放在柴火堆裡,這個是我小時候最愛吃的烤地瓜,雖然大街上也有賣,但總感覺少了一點什麼。
此時鍋裡的蒜苗和辣椒爆炒的香味,彌散在整個廚房,還有我的心,這頓晚飯我足足吃了三大碗,雖不是什麼山珍海味,卻是人間難得美味,手裡有媽媽做的飯菜,旁邊有爸爸考烤的地瓜,簡單而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