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泊桑說,生活不可能像你想象得那麼好,但也不會像你想象得那麼糟。
但生活,還是要靠每個人去過的,一百個人,可能有一百種快樂,也不能排除有一百種痛苦。
而這些快樂和痛苦,有的時候僅靠想象是想象不出來的。
小潔和孟超的生活就讓人難以想象。
1
小潔大專畢業後,進了工廠做了流水線上的女工,收入雖然不高,但好歹能養活自己。
孟超以前是當地遊手好閒的小混混,後來靠著一個幹工程的親戚,在工地上混了幾年後,漸漸混成了“大哥”,天天帶著一幫小弟去幫人要賬。
小潔所在工廠的老闆張權就是被討債的物件之一。
那天孟超帶著幾個小弟來到張權的廠子,看門的大爺一見是孟超,也不敢攔他,趕緊給張權打電話。
張權大搖大擺地在廠裡溜達,像個賊一樣這裡看看,那裡瞅瞅,像是在找什麼值錢的東西。
忽然,一個正在廠房裡認真工作的女工進入了孟超的視野,他衝旁邊的小弟使了個眼色,小弟趕緊跑過去,不一會兒,回來後對孟超耳語了幾句。
孟超露出邪性的笑容。
2
廠長辦公室。
孟超翹著二郎腿坐在老闆椅上,張權唯唯諾諾地在一邊陪著笑臉。
“張權,你也知道,我就是個要賬的,你可不要難為我!”孟超嘴裡叼著菸捲說。
“是是是,超哥,我這不是資金週轉不開嘛,你容我幾個月。”張權說。
孟超一腳把辦公桌上的茶杯踢到地上,開始罵道:“你特麼當我這是養老院啊!還通融你幾個月!”
看到旁邊的張權嚇得哆嗦,孟超笑了笑,眼珠子一轉,繼續說道:
“大家都這麼熟了,張廠長的面子還是要給的嘛,這樣吧……”
孟超的意思是通融可以,但要介紹車間的小潔跟他認識。
張權不敢反抗,更何況籌碼只是一個沒用任何背景的女工。
3
就這樣,孟超和小潔認識了。
但認識歸認識,小潔從小到大都是一個乖乖女,雖說隻身一人來到外地打工,但也不會看上孟超這樣的小痞子。
可孟超死纏爛打,三天兩頭來找小潔,還到處敗壞小潔,說小潔已經跟他上了床。
正所謂人言可畏,整個廠子裡的人都認為小潔是個不正經的女人,以前跟小潔關係好的幾個女孩子也漸漸疏遠了她。
而孟超發現利誘的方法對小潔不起作用時,不知道從哪打聽來小潔老家的訊息,開始威脅小潔,如果不跟他談戀愛,就帶人去騷擾她家裡人,也不敢保證她正在上學的弟弟的安全。
小潔猶豫了。
這時候,孟超又策劃了一個撒手鐧,他把小潔約出來,然後找了自己的一個小弟故意騷擾她,小潔在反抗的時候推了那個小弟一下,小弟倒在了花壇裡。
孟超拉著小潔就跑。
4
兩個人逃到了一處舊房子。
孟超當著小潔的面,打了很多電話來擺平這件事情,最後告訴小潔:那個人的頭受到撞擊,死了。
小潔嚇得驚慌失措,不知道應該怎麼辦才好。
這時候孟超立刻扮演了一個“護花使者”的角色,把小潔抱在懷裡,溫聲細語地安慰她。
那一夜,孟超趁人之危,要了小潔。
小潔哭了,她沒想到自己的第一次就這樣給了一個小混混。
但她又是個傳統的女孩,既然生米已經煮成了熟飯,她雖然後悔,但也只能怪自己命苦。
以後的日子裡,小潔也安心地做孟超的女人。
可一段時間後,當小潔見到孟超嘴裡說的那個已經死了的小弟時,才意識到自己受到了莫大的欺騙。
但是這個時候已經晚了,小潔的肚子一天天鼓了起來。
5
孩子出生的前一個月,孟超因為聚眾鬥毆造成嚴重後果,被判了2年。
惡人有惡報,但此時的小潔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因為那個人雖壞,卻已經是自己的家人了。
孟超進監獄之後,託人帶話威脅小潔不許改嫁,不然出獄後一定會要了她和那個男人的命。
其實,小潔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又何嘗想過要改嫁。
之後,小潔就一個人帶著孩子,生活也困苦不堪。
孟超出獄那天,小潔抱著孩子坐著火車,又轉了長途汽車,長途跋涉去監獄門口接孟超。
她知道,自己已經離不開這個男人了,未來的希望都在一個男人手裡。
她希望孟超能知道悔改,跟他一起好好過日子,她勸孟超,現在已經不是以前那個時代了,不如好好找份工作,一家人好好過日子。
6
可是俗話說,狗改不了吃屎,一個已經習慣了遊手好閒的人,又沒有什麼特長,怎麼可能會安安穩穩地找份體力活呢。
孟超又跟以前的狐朋狗友混在了一起,而且染上了賭博。
小潔白天帶著孩子去打工,有好幾次孩子差點丟了,孟超卻從來不管家裡的事情,小潔回到家只能抹眼淚。
有一次,小潔實在受不了了,就說了孟超幾句。當時孟超剛賭完回家,又輸得一乾二淨,喝得醉醺醺的。
聽到小潔居然敢數落自己,孟超抄起板凳就往小潔身上砸,把小潔打得鼻青臉腫。
不光如此,當晚孟超還提了一個沒有人性的要求:
“你天天賺那點錢還不夠我喝酒的,明天,你出去接客!”
7
小潔一開始不願意,孟超就打,終於,小潔被打服了。
一開始沒有客人,孟超就拉來自己的朋友和一些賭客,後來客人發現小潔有幾分姿色,於是生意也越來越好。
漸漸的,小潔也沒了感情,除了照顧孩子,她已經變成一個行屍走肉,任人擺佈。
她把自己變成了兩個人,一個是賺錢的工具,另外一個是堅強的母親。
雖然做了這樣的事,但她有個底線,絕不能讓自己的孩子知道。
可世事豈能盡如人意,悲劇還是發生了。
那天,小潔正在屋裡做生意時,5歲的孩子闖了進來,小潔一把用床單裹住了自己的身體。
沒想到,客人竟然罵了孩子一句,把他趕了出去,孩子驚慌失措地往外跑。
小潔蜷縮在床頭,此刻已經萬念俱灰,抄起床頭的剪刀就把客人的“作案工具”給剪掉了。
進監獄之前,小潔抬頭望了望堅固的高牆,突然想起自己大專畢業以後找工作的時候,以及在工廠裡努力工作的自己,那個乾淨的自己。
8
小潔的經歷讓很多人感到命運的殘酷,但那確實就是這個世界上有些人真實的生活。
他們一步走錯,步步錯,只能按著命運給自己的安排走下去,直到有一天發現前方沒有路了,再轉身望去,已經不能回頭。
小潔的經歷屬於一個不幸福的極端,畢竟是少數,但不幸福有程度之分,還有很多人,雖然命運不像小潔那樣坎坷,但對生活也充滿了失望和懷疑。
這其實也與自己的性格有關,很多女人,骨子裡都有一根軟弱認命的根,認為那是命運的安排,其實並非如此。
如果說小潔起初是由於善良無知,受了孟超的矇騙,那麼在發生關係之後,她依然可以堅決地回頭。
即使已經被糟蹋了,也生了孩子,但是面對一個遊手好閒沒有底線的男人,小潔也應該立即終止這份危險的關係。
後來,孟超又染上了賭博,還逼著小潔去接客,這個時候小潔仍然可以遠離這個沒有人性的男人。
女人,不能迷信於命運的安排,做一個甘願認命的人,任何人都有追求自由和幸福的權利,即使過程苦了點,也好過最終釀成大錯,以致於永遠不能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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