謹以此文獻給一生最牽掛我的老父親!
我的老爹是前年清明節前離世的,享年八十九歲。
上世紀三十年代第一年的冬天,爹出生于吉林省東部山區一個偏僻的小山村。聽奶奶說,那天天氣出奇的冷,爹生下來又瘦又小,連富有經驗的接生婆都說,我爹不好養。
由於先天不足,加上之後家裡又比較困難,營養跟不上,爹的身體在60歲前一直不太好,被村裡人戲稱為病秧子。但他沒有放棄自己的責任,和勤勞善良的媽媽一道扛起了家庭的重擔,含辛茹苦把我們兄妹四人養大成人。
爹沒上過一天學,是個名副其實的大老粗,但他知道讀書的重要,從小就教育我要好好學習。印象最深的是有一次他跟我說:“小子,你得好好學習,將來上大學,你看山青大隊老陳家的兒子當工程師每個月能掙100多塊。”正是因為他有這樣最樸素的思想,所以才能在家庭十分困難的情況下,不惜忍受旁人的白眼,節衣縮食、東挪西借,供我讀完了大學。
爹六十歲那年發生了一件令我終生難忘的事情。因為他那段時間經常胃疼,大便又帶血,所以我領爹去了當時本地醫術最精湛的礦務局醫院看醫生。雖然過了快三十年了,但至今我還清晰地記得當時的情形。在做胃鏡的時候,爹可能是怕查出什麼不治之症,顯得非常緊張,頭上滲出了大片大片的汗珠。為了安慰他,我全程都握著他的手。為了全面準確判斷病灶,當時還做了病理切片。從醫院回來後,爹整整一宿沒睡。第二天我們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去取結果,當得知自己只是得了較輕的胃潰瘍時,爹高興得像個孩子!事後,我們特地去飯店吃了頓餃子,這是我和爹這一輩子吃過的最香的餃子!也許是多年壓在心裡的大石頭終於落了地吧,從那時起,他就像變了個人似的,整天樂呵呵的,身體也好了許多。
爹走的前一年秋天,我推著他看室外的風景,喝他的最愛——羊湯,特別是全家人帶他來到鴨綠江看對面的朝鮮那天他格外開心。看到他興猶未盡,我們相約來年再去鴨綠江畔一遊,可萬萬沒想到,這個願望再也無法實現了!
今天是大年初一,每逢佳節倍思親。獨自一人在單位值班的我含淚寫下了這幾行文字,惟願天堂中的父親一切安好,也祝普天下所有的父親們幸福快樂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