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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臘月,地裡的農活少了,可母親的工作卻多了。小時候,每到年關,母親就越忙,忙得連吃飯的時間都擠不出來。

小時候,常常聽到奶奶說的那句經典老話是:“忙死臘月,閒死正月。”臘月裡,母親要忙活一家八口人的吃喝拉撒。吃的方面就要蒸年糕、蒸饃饃、做豆腐、蒸豆渣窩窩、炸麵筋、煮豬肉……這期間還要忙裡偷閒做一家人的衣服和鞋子。

蒸年糕是最為繁瑣的事情。先要等到生產對派牲口,後要煮米碾面,時間上要安排的合理恰當。母親驅趕著牲口,牲口拉著碾盤上的碌碡轉上無數的圈,把米麵篩上無數遍。

母親跟在牲口後面,牲口走一圈,母親轉一圈,還要不停地在碾盤裡翻轉、攪動,一會兒要篩面,期間總不忘吆喝一下牲口,驅趕一下偷嘴吃的麻雀,沒有片刻的停留母親,對於姐姐端來的飯食,連吃口熱飯的時間都顧不上,只能等飯菜涼了對付著吃上一口。母親從磨坊回來就忙著往面裡攪紅豆、摻大棗,再慢慢地撒到籠屜上蒸年糕。蒸年糕費時費力,可吃起來卻是香甜可口,黏黏糊糊的年糕裡包裹著母親數不清細密的愛。

在老家那幾條街裡,母親蒸的棗饃饃是最好的,不僅口感好,模樣也好看,是鄉親們傳頌的典範之作。母親從和麵、發酵、揉團、做劑、放棗,每一項流程都做的很認真。母親做的豆腐有股濃濃的香味,點的滷水恰到時候,恰到分量,吃起來有顫巍巍的勁道。在豆渣裡摻上蔥花、姜粉蒸的豆渣窩窩香甜可口,酥酥的帶著一股濃濃的豆腐味。母親還要蒸麵筋、炸麵筋、炸餜子。母親蒸的麵筋分大小兩個型別,小的搓成三角條狀,切片後是三角形;大的鋪滿籠屜蒸熟,切下來呈四邊形;小的吃起來嘎嘣脆,大的吃起來有種軟綿綿的感覺。炸餜子那天,母親讓孩子們都吃個飽。母親炸餜子是講究幾帆幾鹼,調和的恰到好處。吃起來香而不膩,那股香味誘惑著孩子們早早地返家。我常常吃飽了還想吃。母親在大鐵鍋裡煮的豬肉香噴噴的,淺紅色,味道順溜,吃起來滿嘴流油,香味四溢,像是品嚐著幸福生活的最高境界。

母親做著吃的日子裡,還要見縫插針般做一家人的衣服、鞋子。家裡哪個人的衣料多少、鞋樣大小都刻在母親的腦海裡。艱難的生活培養了母親艱苦樸素的作風。大哥的衣服不能穿了改裝一下給二哥,二哥不能穿了再改裝給三哥,三哥穿著小了給我翻新。母親總能把舊衣服補襯得服服貼貼。一雙鞋子和衣服一樣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補又三年。時間和布料允許了,才能做上一件新衣服或一雙新鞋。穿上新東西的姊妹們高興得手舞足蹈,像是歡慶重大的節日,炫耀好一陣子。

臘月裡的母親,像一支不知疲倦的陀螺,不停地旋轉。正是母親不停地辛勤勞作,才讓我們一家穿得暖,吃得飽。

整個臘月,母親又像一本書,用勤勞當字,用汗水作畫,用疲倦插圖,用忙碌為序……才使得母親這本書有聲有色,有滋有味,百讀不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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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女子結婚三年被打四次,丈夫一次比一次狠,這次更是骨裂三根
  • 沒人不需要春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