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丑年初一，人生又多了許多第一次：平生第一次父親缺席過年，第一次不聞爆竹聲硝煙味，第一次罕見沒有回老家拜年喝酒，第一次陪伴在我家過年的老母親到女兒晉城新居吃團圓飯。

父親走後的第一個春節前，我在努力平復難寧的思緒，臘月二十八，到祖墳新墳祭祖送壓歲錢，除夕早上，帶著己成年的兒子回故居掃院掃街，在大門小門上貼上了紫色的春聯（傳統習俗，以示盡孝）。故鄉的山山水水，故居的一磚一瓦，父親用過的件件遺物攝入眼簾，時常在睡夢中重現。

初一晨起，除了禁放鞭炮，一切都照著父親在世時所立的規矩有序操作，桌上擺滿了棗糕、水果、油食等供品，焚香磕頭，祈禱平安。體弱多病己八旬的老母親今天特別精神，像兒時的我們一樣穿上了新衣服，戴著頭巾，蹣跚地跪在香爐前，虔誠地念叨起來。

吃過了特意做的鱘魚餡餃子後，驅車向晉城書香院進發，

今年立春早，因為禁放晴空萬里，己泛綠的柳條柔梢披風，兩岸的村村寨寨掠過，晉城己近在眼前，高樓大廈，沿街商鋪掛滿紅燈籠，中國結，牛雕塑，彩燈帶，烘托出濃濃的年味。

女兒女婿早己在新房準備好了款待孃家人。熱騰騰的清茶，各種水果，瓜籽糖塊預熱，愛人和弟媳在廚房忙活，不大功夫，魚蝦豬牛羊，甜點和披薩，時令蔬菜就擺滿了桌，一家老少十口人圍坐在一起開吃，老母親破例嚐遍了每道菜，侄兒侄女吃到打飽嗝，一通混吃，速吃速決，杯盤狼藉，吃到精光，新居因孃家人到來盈滿歡聲笑語，女兒女婿臉上樂開了花。

來到與女兒相鄰的一單元兒子獨居的新房，午後的暖陽灑滿了每一個角落，屋內收拾得窗明几淨，擺放有序，一杯福建紅茶清香四溢，入口更是沁人心脾，老母親轉遍了每個房間，不時詢問各種電器和物件的功效，唸叨起如果父親如能眼見該是多麼高興的話題時，不禁哽咽起來，眼角閃爍著淚花。

曲終人散，驅車回程，開啟車窗，揮手告別時，車內車外滿是不捨，親情的紐帶把彼此聯結。

今年過年沒有喧囂，靜悄悄，我在品味“陪伴是最長情的告白“中頓悟，放慢奔跑的腳步吧，讓此情長久溫暖心田。

2021.2.12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