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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超市裡反覆播放著一首歌:

“你問我過年什麼味道,它是媽媽包的噴香水餃、它是孩子身上的小花襖、它是兜裡揣著鼓鼓的紅包。過年的味道,幸福的味道。”

深入人心的歌詞一下子把我帶回到四十多年前,那個無憂無慮,鞭炮轟鳴的春節。

那是一個物質極度匱乏的年代,過年就意味著過全新的日子。可以吃到平日裡見不到的糖果、可以穿上媽媽縫製的新衣服、還可以收到壓歲錢。

當然除了這些,更讓我期盼的是能和表弟們歡聚一堂。那時候的我們,格外盼著過年。

盼著盼著,年就來了。

大年三十的下午,我和妹妹早早地換上了新衣服,出發去姥姥家。

記得那年媽媽給我做的衣服,是一件淺藍色的罩衣,上面有淡紫色的花兒。媽媽還用剩下的布在衣服兩側縫了兩個大兜,走在路上,我把兩隻手插在兜裡,感覺可神氣了。

我們高高興興地來到姥姥家。

姥姥家一派喜氣洋洋的景象,柴鍋裡冒著熱氣,香味撲鼻,桌子上擺著平日裡見不到的花生瓜子,還有時髦的菸捲,大人們有說有笑地準備年夜飯,表弟們高興的奔向我們,吵著要到院子外邊去放炮竹。

我們一邊鬧著一邊把掛鞭拿到院子裡,拆成一個個的小炮仗,邊拆邊分,很快一掛鞭炮就分完了,我們每個人的兜裡都裝的鼓鼓的。

我們拿著點燃的香,迫不及待地去放炮竹。可是那天的香實在太細了,不是滅了就是斷了,我們望著掉了一地的碎香和手裡的小鞭,一籌莫展。

這時城裡來的松表弟神秘地對我們說:“我倒是有個辦法,就怕你們不敢”“什麼辦法,快告訴我們”松表弟接著說:“香不好用,咱們可以用煙呀”

我們聽了異常興奮,那時候捲菸剛剛興起,爸爸平時抽菸都是用菸袋,新奇的菸捲對我們充滿了誘惑力。興奮之餘又有點害怕,電影裡抽菸的都是壞人,抽菸會不會讓我們變成壞人呢?

不過,大人們都忙著聊天、準備年夜飯,沒人注意我們這幫孩子在幹什麼,於是我溜到屋裡,悄悄地拿了一支菸。

我舉著手裡的煙,像是拿到了戰利品,表弟們拍手叫好。

我們點著了煙,輪流學著大人的樣子,把煙叼在嘴裡比劃著,還假裝吐著菸圈,一個個神氣活現的。

突然,大門咣噹響了一聲, “不好,大人來了”我們瞬間驚慌失措、煙被丟在地上,表弟們四處逃竄。

燃著的菸捲在地上閃著火光,舅舅緩緩地向我們走來,我來不及多想,撿起地上的煙塞進兜裡,隨著他們向前跑去。

接下來“噼裡啪啦”的聲音就炸開了,巨大的聲響嚇得我捂著耳朵拼命地往前跑,隱約聽見舅舅在後面喊, “站在那兒,別跑了,”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是感覺那個爆炸的聲音離我越來越近,越來越密集。我拼勁全力的跑,跑的兩個小辮子都飛了起來,仍然擺脫不了那劇烈的響聲。

在我嚇得快要靈魂出竅的時候,舅舅終於追上了我,伸出雙手用力地攥住了我的衣兜,這時候我才發現自己的新衣服已經被炸開了花,黑乎乎的還冒著火星子。

接下來就是大人們鐵青著臉,一致認為是松表弟這個壞小子把煙放進了我的兜裡,點燃了裡面的炮竹。

我嚇得已經無力辯解,大人們抱住我,安慰我不要害怕,說那個壞小子已經被責罰了。

這件事情雖然已經過去了幾十年,卻一直是姥姥家春節的保留話題。後來的每個春節,大家都會把這個故事講上一遍,每次說起來的時候松表弟也跟著大家一起哈哈大笑,好像真的是他點燃了我兜裡的炮竹似的。

無論我怎樣解釋,“壞小子點燃了我兜裡的炮竹”都始終鎖定在全家人的記憶力。

時間過得太快,以至於來不及回眸,就到了知天命的年紀。

我們隨著時間的堆砌慢慢長大,有了自己的生活、自己的家。

在物質極其富足的今天,日子過得安然舒適,但卻常常在不經意間,懷念起兒時的那一絲煙火氣。

那個炮火中飛奔的小姑娘,始終定格在我的記憶裡;那個充滿歡聲笑語的春節,永遠是我歡樂和幸福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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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評論
  • 女子結婚三年被打四次,丈夫一次比一次狠,這次更是骨裂三根
  • 大城市,剩女多,而小城市,確是剩男多知道為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