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三十他出差回來，大雪封了高速，走的過道回來，以前老各種擔心，如今心平氣和的弄了晚飯，娘三個吃飽喝足洗漱完了看電視鬧騰玩耍。

到了晚上，他故意呼嚕聲響起，隔著二寶洋裝瞌睡，沒有什麼話，曾經睡覺前的曖昧，甜言蜜語，都換成了他那隆起的大肚子和越來越厚的脊背，突然覺得像是梗著的一道牆。可我鬧肚子的話想說，後來想是我的心裡沒有成長，還一直住著年輕時候的愛情。我試著用腳踢他的肚子，他不耐煩的說累了，睡吧。我翻來覆去，失眠在枕頭上流浪，過完年我將又要帶著不滿兩歲的二寶出去支教，總覺得在家的日子是數著天在過，越過越少，九歲的大女兒三年級了還是需要督促學習，他一天忙著腦子裡對於家務事是湊合吧，衛生不做，飯菜把自己吃胖，女兒卻難以下嚥。兩個工薪階層的人，時間緊湊，雖然他父母不到60，身體健康，無所事事，但就是不願意前來過渡兩年。這已經是老生常談的老黃曆，不提也罷。就是今年我們疫情在家待了不到半個月，婆婆就開始指桑罵槐，見我好脾氣的沒搭理，她還不過癮，使勁跟公公吹枕頭風，慫恿公公作妖，把自己的兒子罵得不如一條狗。他們的原則是，兒媳婦別人生的養的不是一家人，直接罵還是不妥，借題發揮是他們的強項。第二天我就買了回自己家的機票，白天我帶著孩子去照料我自己的父母，晚上回家洗漱回房間睡覺，根本不跟他們直接接觸，我也有我的道理，可是跟農村不講理胡攪蠻纏的老頭老太太講得清楚嗎？吵架，天時地利人和都不具備，就我一個外人，絕對劣勢啊，弄不好直接燉了把我吃了都可能，好漢不吃眼前虧！！！我保持了沉默，每當響起我的沉默，我也覺得自己太笨，沒有把握好吵架的時機。更不能原諒，他的沉默！！！所以回來後，養育兩個孩子，我們也說話，但是他每件事情得喊，主動做的事沒有的。喊了也做，好像一切都在繼續，什麼都沒有改變。好像我們還是曾經上學時，談戀愛的男女，但是，又好像是，我們和平共處了。又好像是，少了那種甜言蜜語，發自肺腑的聊天。更或是我們太熟悉了，相當於左手摸右手，又或是我們年齡大了，看透的人間繁華，更或者是，我們約會了節約成本和考量，離婚絕對是減產，親生父母咋樣都還能顧著孩子。所以我也們有芥蒂，沒力氣去糾結，小題大做傷和氣，吵鬧後還得一起吃飯睡覺，同床異夢也好過孤兒寡母。這樣的苟且，無愛無性，也能過！！！

第二天早晨，他好像拿我沒辦法又無可奈何，他知道他不能要求我對他家人做什麼，理虧自知。他給他妹轉了2000，不忘給兩個侄子400的紅包，然後給他父母聊天，婆婆又在裝可憐，說過年冷清。哼，往後餘生，誰知道呢？年前我給他們備了年貨回老家，總覺得是孩子的爺爺奶奶，我不計較了，也沒力氣去恨，恨太雷，太費時間。我能顧好生我的人和我生的人，已經是最大能耐了。其他人，過眼雨煙而已！

最後發現，所謂的兩邊都給錢過年，最終他只給了他的家人。至於我的家人，我自己來顧吧。年輕的時候，耳鬢廝磨，公不離婆，每天都想要在一起，給對方面子，愛屋及烏。到了中年發現，做那麼多都是多餘，我不妨礙你孝順你的家人，你也不要過問我孝順我的家人。彼此住的，不鹹不淡，利息才能最大化。

年輕的時候，不高興，就跟他鬧，完了他哄，最後和好如初，總覺得喜歡得不行。我總是惦記，總是懷念，總是還想要那份被人疼愛的感覺，不知不覺中，我已經成了只能付出的母老虎，護著自己的犢子前行，我算你三七二十幾！！！他好像也沒什麼大的毛病，也沒什麼大優點，一如既往的，喊什麼做什麼，錢隨便你花，孩子一起疼，還把洗碗作為責任，不做飯洗碗一定得做。人呢，好像也不壞，善良還在，有求必應！只要不主動吵架，他絕對可以和平共處。

曾經一個朋友跟我說，兩個剛開始慢慢走到一起，後來慢慢分開，最後再慢慢走到一起。此刻，中年人最大的苟且，就是分開。也許，最後，走不到一起，那就是永別。一個孩子的時候，大不了自己帶孩子過，兩個孩子，死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