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過年,不同年齡段的人們,抱著不同的心態:
孩童盼著過年,因為有新衣穿,有紅包領,好吃的、好玩的、好不熱鬧。
父母盼著過年,期待外出的孩子歸來,家長裡短,一桌團圓。
唯獨人到中年的我們,對年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糾結,不知道以何種心態迎接它的到來。
兒時的年和中年人的年:心態在變,忙碌折騰不變
人到中年面對的過年,說不清是期盼還是憂愁:又一年過去,自己沒長進多少,很多事來不及完成,身上擔子卻重了幾分;終於一家團聚,這一年也有了一個正式的收尾。
第一次在城裡新家過年,好像一次大考。從父母手中接過操辦任務的我們,一邊應付著工作的壓力,一邊照顧著全家;上有老下有小的日子熱鬧地連軸轉,忙累並快樂著。
也是第一次從年頭忙碌到年尾,上班到年前一天,直到整棟大樓都快熄了燈,才意識到天黑,辦公室三個人才收工回家。
往常這個時間,早就年前的幾天就請假返鄉了,等著爸媽做好各種美食,只要吃飽喝足,跟著串門拜年即可。
因為疫情,讓我重新改變了對這份職業的認知,衝在一線的不僅有白衣天使,還有萬千個像我這樣的公職人員。一杯茶一張報紙的時代早已過去,雖不至於996,但真正大難當前,需要比常人更多的承擔和責任。
年前一天走在回家路上,夜晚街燈次第亮起,天下著濛濛細雨,路上行人不多,很不巧的車居然沒電了,只能淋著雨回家。想著工作終於結束,明天就是除夕,老人會帶著孩子過來團聚,心裡的淒冷頓時減了幾分,那一段路走起來居然沒那麼長了。
回到家已經是晚上八點,兩個人隨便煮了點面墊墊肚子,趕緊打電話問爸媽,要置辦些什麼,有哪些必備的菜品。又冒著雨出門趕在超市打樣買了對聯、水果、蔬菜和零食。
除夕一早被鬧鐘鬧醒,去菜市場再次掃貨。說是買不如說搶,從人群中大包小包的拎著年貨扛回家,莫名的有了種安全感,年貨總算是置辦完成了。到家以後開始佈置,當帶著孩子掛燈籠,貼福字的時候,看著滿屋裝點的紅火,年味就出來了。
熬到大年夜,突然鬆了口氣。紅火燈籠裝點客廳、糖果點心堆滿桌面,廚房飄出飯菜香味,電視裡響起熟悉的節目伴奏,日常清冷的新家,居然有了熱鬧的感覺,莫名的生出一種滿足感。
好似這一年忙碌,都在這個時間點有了正式的終結。
就這樣忙碌中過了一個新年,不管以何種心態,不管以何種方式迎接,它總是會來的。
城裡的年和鄉村的年:方式在變,儀式感不變
鄉村的新年是很長的。
記憶中,一到臘月,各家各戶就開始準備各種好吃的:香腸臘肉、糖果米餅、油炸小吃。
年前兩週要把家裡灑掃乾淨,洗去一年的灰塵和泥垢。
碗筷要用新的,小孩子從頭到腳,衣服鞋子襪子都要全新的。
天還未亮,鞭炮聲就此起彼伏,等天亮時候,空氣中到處瀰漫著爆竹的硝煙味。
早早地貼好滿屋的對聯,掛上燈籠;好似家家戶戶都在暗自比早,看誰家先貼妥當。
一家人早早換上新衣,擺上年夜飯,守著定期開播的春晚。
城裡的年是多樣的。
第一次在新家過年,也是第一次在城裡過年。
沒有熱鬧的爆竹聲,沒有鞭炮炸裂後的火藥味,卻有絢麗的霓虹,城市在各類造型燈光裝點下格外妖嬈。
商場永遠爆滿,各式的打折促銷增添了喜慶。
民俗表演也來湊熱鬧,翻新的古街上人流如織,比肩接踵。
每年的賀歲檔如期而至,應景的片子輪番上映,各大影院爆棚。
景區在這兩天永遠找不到停車位,但只要登上山頂,好似所有的等候和折騰都是值得的。
鄉村的年熱鬧,城裡的年多樣。
方式在變,地點在變,過年的儀式感不變。
過年,是一種篤定的儀式感和歸屬感
當記憶中的小吃被購買的零食取代,當春晚淪為背景音,很多人感慨年味不再。
其實,物質生活變得豐富,守歲的儀式不再侷限,過年方式也可以是多種多樣的。
沒有了媽媽做的小吃,可以有漂洋過海的全球美食;沒有了鞭炮聲,可以有絢麗的霓虹;沒有了枕下壓歲紅包,可以有線上的紅包雨。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時間記憶,一代人有一代人的生活方式。
我們一邊照著父輩們的方式不斷傳承,一邊又以我們自己方式注入新的內容。
鄉下新年也好,城裡新年也罷;不同人生階段,不同心態,不同地點的新年;過年的方式在變,過年的地點在變,但儀式感不變。
過年是一種篤定的存在,不管你期不期待,它確定的就會到來。
即便因為疫情,改變了很多人的生活,也改變了很多人過年的方式。即便就地過年成為普遍現象,家人團聚也成奢侈,但期盼團圓的心情還在,親朋好友噓寒問暖還在。
過年,大概是人們最迫切又是最淡定的一次等待,因為你知道結果一定會來。
我想,過年對於我們最大的意義,不僅在於美食,在於人多熱鬧,而在於平淡生活中一段窮講究、瞎折騰;更在於親戚朋友們努力維持的一段關係,在於某種儀式感和歸屬感。
此刻的我正在單位值班,回望這幾日,細細碎碎,念念叨叨,這個年就這樣過去了。
願此刻,在同一片歡聲笑語,幸福祥和的藍天下,你也能有個平安喜樂的新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