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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到大,我過了許多個端午節,但大多淡忘了。但印象最深的有一次,是我少年時的一年端午節。

那時,我家6口人,父母,2個妹妹,1個弟弟,日子過得很艱難。15歲那年,快要過端午節了,父母商量,決定讓我去做一件事。

當我聽完後,內心十分矛盾,不是這件事有多難,只是我從未離開過父母,讓我只身離開家到很遠的地方去,單獨一人完成一件事,既擔心,也害怕,好在父母一再鼓勵,最終還是答應了。

次日,吃完早餐後,出門趕路,因為路途很遠,有一整天的路程。那時,不象現在交通方便,都是靠兩條腿走。那時沒有導航,只知一路往西走;經馮廟小集鎮、彭市鎮到嶽口鎮,在嶽口渡口乘渡船過漢江;入境潛江繼續往西走,經三江鎮一直走到澤口街道,快到太陽落山,找到了張姓人家;便將父親交待我的事說了一遍。

張姓人家很熱情,他比父親年長,是父親的朋友,我稱他張伯。隨即,炒菜弄飯吃晚餐。進餐過程中,我心中驚喜,因為張伯表示明天要與我一起去,有張伯結伴同行,心裡就坦然多了,也沒任何擔心和害怕了。

第二天,早早起床,吃罷早餐,我與張伯每人挑起了兩個空竹筐(天門方言叫攤藍)出門,在澤口鎮渡口乘渡船過漢江到達對岸。張伯前,我隨後,沿江往上游走,約一小時,突見前面江灘上出現大片綠色蘆葦,一眼望不到頭,我們加快腳步,走近並鑽進了蘆葦中。

讀到這裡,大家也猜到了我與張伯是去摘蘆葦葉。鑽入蘆葦中後,滿眼盡是高約5米的粗壯蘆葦,葉片又寬又長,葉寬超過10釐米,葉長超過60釐米。我們放下竹筐,迅速開始緊張地釆摘。採摘時,蘆葦太高,要拉彎蘆葦才能採摘到葉片。

因蘆葦範圍太大,我與張伯始終在一起採摘,不敢分頭行動。小半筐,竹筐隨身;半筐,雖較沉重,仍竹筐隨行;大半筐,張伯嫌重,竹筐不隨行,但我擔心走失,仍竹筐隨行。

果然,我的擔心變成事實,張伯竹筐最後始終都未找到,只釆摘回一小捆蘆葦葉,而我則擔回滿滿兩筐。

第三天,當父母正在家盼望時,我便擔回滿滿兩筐大葉片蘆葦葉(當天乘漢江輪船、在澤口上船到麻洋下船),存放在麻洋鎮街邊外婆家。為防蘆葦葉開裂,母親將蘆葦葉水煮,隨後按大小分類清理。絕大部分為大葉片,大葉片10片一紮,每扎2角;其餘的20片一紮,每扎3角。因外婆家就在街邊,攤位就擺在門口,因葉片又大又好,雖價格較貴,仍很快就賣完了。至此,蘆葦葉變身為粽葉,為端午節送上了一份清香。

這個經歷,以前我講給夫人聽,她對售價產生嚴重懷疑,認為當時雞蛋2分1個,1片粽葉與1個雞蛋同價,不信。也正是因為售價貴,我的印象才這麼深,當時我也不解,母親怎麼賣的這麼貴,但意想不到的是很快就賣完了,而且是爭相搶購,生怕大葉片的賣完了。

整個粽葉售完的總價母親沒告訴我。為了滿足夫人的好奇心,我在網上查了一下資料,有一則網上資訊,蘆葦葉750克300片(筆者分析葉片較小),每片2.5克,當時大葉每片按10克計,總重按25千克計,算得粽葉2.5千片。綜合判斷,當時總售價約40元左右,給當時困難中的家庭解了一時之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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