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過兩個合租男友。他們都是在與我合租期間追到的女友。一個是異地戀,一個是同城戀。
先說饒小志。他是增城人。大專畢業。一度在工廠呆過半年時間。後來轉行做了化妝品業務。在工作期間,認識了同公司的財務人員,於是開始了屬於他的戀愛。有一天晚上喝醉了,女孩子直接把他扶上了八樓。當時住的小區,八樓以下都是沒電梯的。後來小饒感冒了,女孩就請假照顧他起居。用無微不至來形容一點也不過分。他們在外面怎麼戀愛,我不知道,但有一點我看在眼裡了,那就是這個小饒,在家的時候幾乎都在與他的女朋友煲電話粥。甚至間隔不到十幾分鍾又來,對我這個話少的人來說,感覺不可思議。因為我以前戀上一個女生,三天打一次電話我都找不到話題,更不要說一天三次 了。
有一次,小饒剛進門,女孩的電話像長眼睛一樣立馬跟著打進來了。可能女孩在電話那頭問他在幹嘛,正在洗手間裡的小饒也回答得很清楚,說正在拉粑粑。天啊,如果是我,我肯定不會說得這麼直接,反正電話那邊的人又看不到。可我以為不該說的話,人家說了,並不影響他們的正常交往。
又有一次,女孩打電話過來,女孩應該是正在吃宵夜,然後叫小饒猜她吃什麼。機智的小饒就說,好,你先讓我聞一下。然後用鼻子對著手機做出使勁吸氣的聲音,說我猜到了,是熱狗腸。這對於我這樣的直男來說,堪稱大開眼界,原來戀愛還可以這麼談。
後來,小饒因去比較遠的地方上班,就搬走了。再後來,我就看到他的兒子出世了。兒子的模樣不像他,像他女友。他的女友是廣州人,個子與他挺般配的。貌不驚人,但也長得順眼。娶來做老婆的女孩,真的沒必要太漂亮。生病的時候,願意請假照顧你的那個女孩,還要嫌棄的話,老天都不答應
小饒搬走後,住進來兩個實習生。都是程式設計師。每天九點下班。其中一個長住,叫傑宇。我們之間交流不多,他下班的時候,我已經洗完澡,正在沙發上看書。他推門進來,與我打了個照面,微笑著點個頭後走進自己的房間。接著洗冷水澡,然後雷打不動,與在深圳的女友通話。我大概估計,每次通話不會少於半個小時,長則一個小時。從夏天到冬天,只要他在,通話就不會中斷。可以說,每天給女朋友打電話,已經養成了一種習慣,或者在他眼裡就是一個必須完成的任務。但在我看來,雙方互動得很好,因為如果遇到一個不喜歡這麼做的女友,早就抱怨耳朵痛了。如果傑宇與我一樣,感覺每天煲電話粥很無聊,或者根本找不到話題,也不可能將這件事情進行到底。所以,戀愛其實也是一門學問,可以把別人覺得無聊的事情做得很幸福。
反觀自己,三天打個電話,都做不到一次講半個小時。超過十五分鐘感覺天都快塌下來了。甚至因不能及時找到話題而出現非常難堪的沉默,對方在等我開口,我偏偏已經掏空了話題。有一段時間,甚至需要在紙上寫好要點,電話打通後再添枝加葉,比寫作還費神。最後還是失敗了。這讓一向不喜歡說話的我,看到了後果的嚴重性。不但日常交流顯得笨拙,連談戀愛都感到特別吃力。忽視說話能力的訓練,正是我諸事不順的主要原因。
一個女孩站在廣告牌前觀望,室內的老鄉看到了,就說,小藝,你在看什麼呢,上面的字你又看不懂。女孩有點不好意思,低頭往下看,老鄉又不依不饒,說還假裝個啥呀,地上又沒有蟋蟀或者蒼蠅。我一邊暗罵這個老鄉多管閒事,一邊也佩服他尋找話題的能力。換成我,也只會點頭擦肩而過罷了。所以,情感史一片蒼白的人,是有原因的,其中十有八九與口才有關。
我們往往只知道性格決定成敗,卻不知道口才一樣也可以。成功才也許有很多物質,但有一樣是共通的,他們不會是一個傾向於沉默的人,而實際上,他們都有一張很利害的嘴巴。一張能說會道的嘴,不但可以讓人在事業上能披荊斬棘,在愛情上也是無往不利。當你抱怨自己沒有桃花運的時候,應該是沒有發現自己在嘴巴上出現了問題。戀愛不是用錢去收買女孩的芳心,是用話語去消融她的牴觸情緒,化解她的憂愁與孤獨。她為什麼不接受你的鮮花?並非花不美,你離她的要求只差一步,沒能用嘴去征服她的渴望。戀愛學,就是一門語言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