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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兒子:

你爸爸一一我原籍系廣東省懷集縣,於1992年因工作需要,我的戶口從原籍轉至肇慶市鼎湖區。

我出生於上世紀六十年代中期,據我母親即你奶奶說我自幼胃口很好,飯量大,餵我吃飯時只要飯一到我咀,幾乎不用嚼就能很快吞落肚,幼兒時的我較肥胖,虎背熊腰,再加上好動,她揹我時,我在她背上總是翻來翻去,蹦蹦跳跳跳,家鄉的父老期望我長大能成為彪形大漢的人物,因此我的乳名叫“阿彪",彪與標同音,我又屬植氏家族的“中”字派,家鄉父老又期望我長大能光宗耀祖,所以又被名為"中光",許多人不理解箇中的含義,為了叫得順口,乾脆就叫我做"亞標”了。據說我幼兒時非常難服侍,你奶奶光揹我就背斷了兩條背戴,我滿三歲後,我弟弟即你叔叔出生,她重新又織一條背戴揹他,我只能由你的三個姑媽以及你二個伯伯,輪流攜帶看管,當時鄉下沒有託管所與幼兒園,只有到六歲時才允許進入生產隊辦的“耕讀“,即相當於現在小學學前班讀書,六歲之前,我在他們的攜帶看管下,與其他夥伴在地上玩耍搞遊戲,捉迷藏、搞泥沙,鬥蟲蟲,至今有一首兒歌我還記憶猶新,這首兒歌歌詞:“點之洲,閘門樓,門樓閘,閘水牛,馬類惡,馬類牛,特貓呀,也生個仔,龍眼皮,荔枝核,剝開男女俺個面"。

我與夥伴們相處在一起玩耍,歡蹦亂跳很開心,但是我有一個缺點,就是當我聽說某某親人或親戚家裡有喜慶時,我必定要扯著你奶奶衫尾,跟她去赴宴,因為跟她去赴宴,就意味著享受到貴賓的待遇,有餐白米飯和大魚大肉吃,不用在家裡吃木署等雜糧粥飯和酸菜豆豉,大人們說我四、五歲時,還是用飯匙刨飯,甚至還撒嬌地要大人喂,未識得用筷子,後來被大人取笑說不識用筷子,就不準跟去赴宴,於是我很努力地練習用筷子刨飯與夾菜的基本功,練會了右手又練左手,最後兩邊手都識得用筷子刨飯與夾菜了。

我從七歲開始,由"耕讀"跳級到小學二年級讀書,這主要是當時我就讀的那間小學(萬田小學)一年級學位已滿,其次是我已提前學會了小學一年級的知識,且到了入學年齡,於是李洪秀老師(懷集詩洞萬詩金龍人)出小學一年級的語文與算術題考我,我也答得對,所以就直接在小學二年級讀書了,從小學至中學我的學習成績都不錯,曾多次在學業競賽中獲獎,上臺領獎時,老師問:“你理想是什麼大學“?我堅定地回答:“中山大學"。我的這個理想,由於種種因素,最終沒能實現,這是我終生的遺憾!

每逢放學後,我都回家幫煮飯搞衛生做家務,我父親即你爺爺見到我肥胖,飯吃得多,於是希望我做多些家務,每次都是等我剛吃飽飯甚至最後那口飯還卡在喉嚨裡,他就催我去餵雞鵝鴨,去廚房燒水或煮豬吃的豬飯,當時的年代是倡導以及強調與要求公社化,實行的是平均主義,宣傳人民公社好,貧富差距不懸殊,只是人人家裡相對來說都貧窮。為了不讓大人們因貧窮而心情感到難過,因此我也樂意多些幫助做家務,我深知大人們平日為生產隊(村集體)做工,為家裡爭工分已夠辛苦了,自己平時又吃得多飯,若自己不幫助做家務,心裡就過意不去,就會有一種負罪的感覺。但是我那樣做積極做家務,也沒有見到你爺爺臉上有絲毫的笑容,因為我咀大且唇厚,有人說:“男人咀大吃四方“,咀唇厚屬忠厚誠實之人,而他卻認為我唇厚木訥,屬墮落沒用之人,但我始終堅信:“天生我才必有用“,他羞辱我“墮",我偏不墮,他的這種舉世無雙的激將法,讓我決心一定要走好自己的人生路,一定要出人投地,做出好榜樣給後人看。現實中,我誠懇待人,勤懇做事,這就是最有力的證據。話又說回來,他心情不好時不是直呼我名,而直呼我花名"阿墮“,加上我肥胖的樣貌更容易引起他的反感,我總是成為他脾氣發洩的物件,這也難怪,他與你奶奶養育我們七姐弟很不容易,據說我大姐即你大姑媽還未有出生,我們的阿公、阿婆就已逝世了,我們是由你爺爺和你奶奶親手哺育長大成人的,你爺爺為了家裡過上富有、幸福的生活,他想方設法多找些錢,他年輕時上山搞副業,開荒造林,種樹燒炭,日夜操勞,因此他身體不幸患上了肺癆。據說他做學生時讀過很多書,文化程度高,可是一直沒有施展才華的機會,這是命運不公,懷才不遇的典型例子。

1979年,他54歲,我國開始實行改革開放,他有幸遇上了大好形勢,被選當上了大隊幹部,但任職沒多久,又因疾病而無法再任職了,他病退在家,沒有一分錢工資收入,1980年,你大伯還在高校裡讀書,你大姑媽,二姑媽,三姑媽,先後出嫁,我們家裡經濟完全陷入了困境,因此他情緒愈來愈暴躁,在我幼年與少年時期,他對我的態度,應該說嚴厲到了苛刻的程度,我本應有象別的孩子一樣的美好時光,卻因此被蒙上了一層烏雲一般的灰暗。大伯是你爺爺最疼愛的人,因為大伯讀書實在聰明,字也寫得正楷,在現實中已讓爺爺看到了希望。二伯是爺爺最憐憫的人,據說二伯出生時正值春分,春天是充滿希望的,因此即使二伯幾次高考落榜,你爺爺都要傾盡全力支援他繼續考大學,直到最後考取為止你爺爺才心甘。你叔叔年紀比我小,他天真活潑,聰明靈利,身體長得結實,不似我那樣肥胖,你爺爺對他可謂是愛若有嘉,你爺爺每當去趁墟(農貿市場)買些零吃或玩具等東西,他總是首先是給你叔叔分享,儘管你叔叔有時頑固,你爺爺也不會對他動手打。你爺爺對我可就不同了,他可以隨時隨地呼叫我去做事,稍為怠慢,必定被他痛打無疑,而且夾雜羞辱我的語氣,雖然我在放學後很積極地去放雞鵝鴨,幫助做家務,這本來應該是很值得表揚的事,但我這樣做,這樣百般的討好他,我所有的表現,都徒勞無功,我的心靈因此受到很大的打擊,在這樣特定的環境氛圍之下,我學會了沉默,學會了忍耐和堅強。應該說這特定的環境氛圍是上天給我特意設定的,當時我們家養了一些家禽即雞鵝鴨之類,養大了就捉去趁墟(農貿市場)賣以幫補家用,若家裡有一隻家禽走失了,我未找得回來,你爺爺必定捉我來打罵,你奶奶見到此情景,總是心疼地對他說:”孩子他爸:求你了,這不要完全責怪阿彪,阿彪還小……”但他不會因為我年紀少而不打罵我,他總是喜歡發脾氣,動不動就拿我來打罵,這對於他已成了一件習以為常之事。後來,我發覺被他那樣打罵不是辦法,待他之後再打罵我時,我就跑開,當他揚起手,或拿著棍子在後面緊急地追打我時,我就在前面拼命地跑。每當有家禽走失,我就連飯都不敢回來吃,心裡總想盡力把家禽找回來,以此祈求換回你爺爺哪怕是微不足道的笑容。有一晚有一隻鵝走失了,我預感我一定會被他打罵,此時天空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很難見到鵝的影子,但我學著鵝叫的聲音,憑著感覺預測與判斷鵝所在的方位,終於把鵝找到了,這是你爺爺平時對我苛刻與施加壓力的結果。在此,我要特別強調:壓力可以轉化為動力,這關鍵是我們如何去面對與看待人生。

我長大到十七歲,體魄比之前更強壯了,我跟母親去田間插秧,去菜園裡種菜,去荒地開荒鋤地,上山砍柴草,把一大棵,一大棵乾枯樹木,從深山裡用肩膀扛回來,鋸成一節節,然後用斧一斧斧劈開一格格壘好,待柴草燒完時備用,這樣我也就逐漸地練出了一身力氣,自己感覺得全身都有使不完的勁,走起路來都有種飛躍的感覺,於是我每日早上6時之前起床去水溝挑水,挑滿一缸水後,再去鄉間的小路上跑步,二米多的泥潭也一躍而過。那年秋天,大隊書記黃成英(懷集詩洞萬詩寨心人)見到我體魄強壯,於是他鼓勵我去報名體檢,參加中國人民解放軍。在部隊的四年軍旅生涯,由於我服從命令,聽從指揮,曾獲得政治上最高榮譽,軍事上最高榮譽,這是我一生引以為豪的事情。

祝願你:

我的兒子,健康、幸福、平安!

爸爸:…(親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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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女子結婚三年被打四次,丈夫一次比一次狠,這次更是骨裂三根
  • 相親有啥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