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情感>

我要講的一個故事,就是我的一個堂兄弟,他叫梁明,也是我的發小。記得小時候,我們一起玩,一起掏人家雞窩裡的雞蛋,一起把人家曬的魚乾拿到店裡換棒棒糖吃,印象最深的一次是我和對面村子裡一個小孩打架輸了,躲在一邊哭鼻子。他跑過來對我說,哭有屁用,看老哥幫你整他,說著他偷偷地在放學的路上,埋了一大堆牛屎,用魚雷炮牽引在沙樹上,等他過去的時候,一拉,全身全部都是牛糞。笑得我眼淚都流出來了……

時光冉茬,一晃幾十年過去了。因為各種原因,我們讀完小學就再也沒有見過幾次面。今年爺爺九十大壽, 跟長輩聊天才得知,在他讀初一的那年,可能是因為學費的事情,(他爸好吃懶做)他爸把他媽打了一頓。很慘,滿口是血,牙都打沒了!一怒之下,那天晚上她媽媽就喝農藥,含怨走了。聽人說,生前她媽媽懷了二個男孩都夭折了,直到三胎才懷了他,甚是溺愛。他母親走了後,他硬是在墳前睡了好十幾天,餓了就吃些辦葬禮剩下的供品,醒了就嚎啕大哭。誰也勸不住。就這樣,從那以後,整個人都變了,不愛說話,不識熟人,常扮女人走路,更有人說是得了桃花顛,偷人家少婦的內衣內褲,神智時好時壞,再也沒人和他接近!

我再次見到他的時候是元月初四那天,那天天上剛好下著毛毛雨。有點陰冷。尋著族人告訴我的地址,我在老房子的電杆樹邊看見了他,他穿著一件女人的裙子丶分不清是黃是黑,滿臉鬍碴子丶泥巴與頭髮早已長在一起。過去的時候,二叔跟我說“你過去的時候,不要跟他說話,不要看著他,說多了他會打人的!記住了,他要打你,你嗓門子就要吼起來了,他就怕了不敢打你了!是啊,想想也是,這麼多年了,聽別人說,他媽死後,他爸就去了廣東,這些年來,他就靠撿垃圾與好心人吃不下的剩飯剩菜勉強活下來的!難以想像一個瘋顛之人該是有多麼艱難!

快傍晚的時候,突然想起小時候我們在一起的時光。我便不再害怕,決定去房子裡看下他,看能不能換起他的一點記憶,透過殘舊的玻璃,屋子裡遠遠傳來一陣陣惡臭,我真的有點不想再往裡看,可又不忍放下心結,到底是憐憫之心佔了上風。往裡一眼望去,牆壁上的白色泥面早已泛黃,己經爛了的舊沙發上堆滿各色各樣分不清的衣服還是布條,我目光搜尋了半天也沒看到他的影子。換個窗子再瞅,睜開眼睛一眼望去,我突然大叫一聲,媽呀,我看見了一個女人的頭像,猙獰的臉上早已破洞不堪,眼睛早已看不清,只剩倆個窟窿!滲人至極!再往下看,我的心裡一一陣一陣的痛起來。原來呀,那是一張已經老化的照片,周圍的玻璃已經爛掉了,也許是他的眼淚還是潮溼的雨水打在上面,早已不見了,那些很清楚的輪廓。下面分明看見一盤整整齊齊的蘋果。裡面還放了幾顆紅棗。儘管像霜打的茄子蔫了,但你還能看見是比較乾淨。乾乾淨淨的與周圍的環境根本就不搭!忽然間我的眼淚一下子就不由自主的滴下來。這不會是一個完全瘋掉的人,乾的出來的吧?都說世界上最偉大的愛就是母愛。一個人去世了,一個瘋了的人都還能記得自己的母親。無疑又是多麼一件震撼的事。

也許是剛才我的聲音驚動了他。發現原來他根本就沒有在屋子裡。而是在廚房的另一個角落裡面,靜靜的看著我。那個房子裡面早已燻的是黑的,分不清人站在那裡。我,他,生了繡的鐵絲網、剎那間定格在一個莫名的時空裡。我整個人已經失控。緊張,心碎,到無語。半響。我開口叫了他的名字。他用無神的眼睛瞪著我。我比劃著就是想來看看他,他不動。我又叫了他兩遍名字。他還是站在那裡,眼睛瞪著我。我經歷了那麼多的事情,居然此時我不知道再往下面是怎麼做。心裡也已經早已慌亂。突然我想起來小時候我和她一起玩過泥巴的時候用過的那個小斗篷外星人遊戲,我做了一個手勢舞,“明哥,星星,外星人。還記得嗎,突然發現居然自己已經流淚了,我好想握住他的手,告訴他我就是他的軍崽弟弟!過了好一會,他是乎是記起來什麼,突然往後門跑去,一拐一拐,口裡唸唸有詞,也並沒有像別人說的那樣要打人。我也不敢追。我想他應該是不會再想起我了。還是我剛才的那個動作喚醒了他什麼?心中一陣失落。

回到小店,我把小店裡面的十二箱泡麵全部買下來了。快過年了,我把那些零食也基本上都買下來。隔壁的小夥和我一起把他搬到他那個門口的廚房旁邊。你還能幫他做些什麼呢?因為我知道拿錢給他,他肯定已經早就不認識,也沒有人去賣東西給他。想起這麼多年,他是怎麼過來的?我的心真的是覺得好痛好痛。我和他是共一個老爺爺的堂兄弟,而這麼多年你才知道他這些事情。想到也已經很晚了。在我回城這個晚上我跟隔壁的一個嬸嬸打了招呼,我說以後你就幫我每一個月我把錢發到你微信上面,幫我買點東西給她吃。算是了了我的一樁心願吧。

我知道他或許不認識我了。但是我從他的眼神裡面知道,也許曾經某一個時候,他還是記得我的。至少他沒有打我,至少他還知道他有個媽媽在永遠陪伴著他。末來期待他能夠好好的活下去,只要我活著,我會再去看你的。別了,兄弟,還能拿什麼拯救你的一生……

5
最新評論
  • 女子結婚三年被打四次,丈夫一次比一次狠,這次更是骨裂三根
  • 吐槽孃家人,是我沒擺好自己的位置,還是想得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