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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說,故鄉就是生活著或埋葬著親人的地方。

對,在我的故鄉,一個愛颳風的東北小縣城生活著我的母親,埋葬著我的父親。

在故鄉,還有關乎我青春的記憶。我決定重走那段熟悉的路,祭奠或找尋。

這段路的開始是城南街邊我童年的理髮店的遺址,它即將面臨拆遷。小時候剪髮總是那麼有儀式感,二月二,就是男人們的節日,理髮店人滿為患,很多等待龍抬頭的男人們坐在店外馬路牙子上抽菸侃大山,孩子們激情滿滿的扇著PIAJI,店裡的白大褂老頭也很激情,推子推著,他就把二人轉哼著。我上大學的前幾天,先父特意去那焗了油,老頭還開玩笑說去會老情人啊,老頭還對我說現在你這頭我可整不了,得去年輕人那收拾。他那時不知道那種頭型屬於殺馬特。

理髮店旁有一個小路口,那條小路是通往運動場的捷徑。那時我們一幫都會騎著腳踏車在這條小路上賽一下,最後到運動場的買冰棒或雙截棍棒冰,那時大多騎的是“減震”或“公賽”,後來總是最後到的那個把他那拴著手電筒的破28賣鐵賣了25,小哥幾個第一次去了歌廳。那時認為歌廳裡坐著的都是女神,打完球就在歌廳這側的街上似非而是的往裡掃掃,就像七八歲時聽鄰居家的大男孩說起洗頭房的故事時那麼專注認真。

再一拐,穿過一條小路就進了運動場。運動場的老廁所遺址還在。那時上高中的我們怕抽菸被熟人看見就會躲進這裡吞雲吐霧,多年過去了,似乎很多男人都一樣,上廁所即使不帶紙也得帶煙和火。

十多年過去,舊時運動場已經脫胎換骨,新的籃球場已經扣了棚,興建中已具規模。打球的人也慢慢一茬接一茬,即使沒有籃筐,只要有球,有戰友,沒有脫離地心引力,一個男生也能和一個女生練“背打”。每到春秋時節,我的手碰球就會乾裂,但那時有球必應,寧可逃了英語班的課去玩無畏被母親抓獲,那時有球必贏,一個走沒走步,最後都可能演變成綜合格鬥。

足球場已變成真正意義上的綠茵。那時都是大沙子,整個小城的運動會都在這舉行,還有一些大型活動,比如抓彩票,那時先父抓著過一臺腳踏車,那是我倆這兩代人最幸運的時刻。那時運動場的看臺與看臺之間也變成了避風的處物件場所,夜幕降臨,有的情侶就會準時光臨,第二天果然地上多了氣球。

從運動場的另一邊出去有一條羊腸小路,那時的小路的那頭有幾戶人家,有玉米地有樹林,有小河,有很多風花雪月。

但現在都不復存在。冬天堆清掃完的雪,夏天蒿子遍野。我高中時代的女朋友她家就在大煙囪邊的電廠家屬樓。有一個夏夜我送她回家,在玉米地縱深處體驗了初吻的感覺,衝動的想接著下一個環節,可是蚊子太多,啥安全措施也沒做,還有鬧鬼的傳說……

穿過玉米地遺址,就來到了一條小路,這是我這一程唯一一成不變的建築,十多年過去,再次踏上去,可能沒變的只有它和那幾杆屹立不倒的煙囪,對,還有一年刮兩次,一次刮半年的風。

沿著小路一直走,有一個古老的超市名曰食雜店。很小的時候,我們愛吃五毛錢一袋的小當家乾脆面,與其說愛吃,不如說愛裡面的東西———英雄卡。那時我和我附近的小夥伴互通有無,但總是缺那麼幾張,我們就騎著車去更遠的的食雜店,一人買一袋,開袋的那一刻,就像在外地酒店扒門眼看女孩的一樣,那叫新鮮刺激。結果一打開發現,我擦,這個這麼熟………

好啦,老媽看影片學做的胡蘿蔔紫蘭花餅熟了,回家,喝點兒。

願我們一直有路可行,也一直有鄉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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