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筆名:風月
“爆竹聲中一歲除,春風送暖入屠蘇。”在不緊不慢中,新年,悄然而至。日曆一頁頁撕下,街邊掛上了紅燈籠,遠在故鄉的人們也踏上了回家的旅程。
年味,在萬家燈火的照耀下,隨著那裊裊炊煙,在大街小巷飄散開來。
歲月荏苒,我們漸行漸遠。似乎年味在行年漸長中一年年的淡下去,然而,真的是這樣嗎?
一、不是過年不快樂了,而是快樂的人不是你了
不久前看到一條微博。
“小時候過年很快樂,年紀越大越感到過年不快樂了”。
媽媽說“不是過年不快樂了,而是快樂的人不是你了!”
細細想來,確實是這麼回事。年味,一直都在。只是,漸漸長大的我們,煩惱與壓力也越堆越多,對於過年的快樂與幸福的感知能力也漸漸被生活的壓力所矇蔽,才造成年味變淡的錯覺。
在孩子眼中,過年是快樂的,因為他們無拘無束,他們的眼眸裡只有草長鶯飛和日麗風和,只有那聲聲的爆竹點染著喜訊,只有家人團聚的快樂和收到紅包的欣喜。
這個命題,事關成長。
這正是應了辛棄疾那句:“少年不識愁滋味。”他們看山是山,看水是水,他們看春風不喜,看夏蟬不煩,看秋風不悲,看冬雪不嘆。
春節,在他們眼裡是辭舊迎新的好時節。
而成長,本就夾雜著無盡的苦楚,疼痛和辛酸。就像彩虹,在經歷風雨過後,雨後初晴,才會輝映人間,綻放絢爛的光芒。
時間是一個溫柔又殘忍的小偷,悄悄掠走了天真與浪漫,卻將一種名叫回憶的東西堆積在了眾多資料夾深處,每每被記憶的滑鼠點開,記憶的主任總少不了感嘆一聲:“還是小時候更好一些啊!”
小時候那種揹著父母偷吃“三無”小零食的心虛和刺激,那種和小夥伴一起從天亮玩到日落的虛脫和開懷,過年時和夥伴們一起放鞭炮,肆無忌憚的玩遊戲……都在回憶的渲染與現實的烘托下變得格外珍貴與可愛。
二、而今識盡愁滋味,欲說還休
欲買桂花同載酒,終不似少年遊。
一部番劇中說過:“大多數人並不想長大,只是沒法再做一個小孩。”
從記憶中抽身,面對的是灰色的天空,並不是和諧的人際關係,面前數不清的岔道,數不盡的待辦任務。
你聽見時間在你的耳邊快速流失,感到一陣窒息,於是你走了起來,加快了速度,最終變成了漫無目的的奔跑,只有奔跑,才不會脫軌,只有奔跑,才不會被淘汰,才可以追趕上一切。
這是個弱肉強食的世界,成年人逐漸明白,世界上少有真正的朋友,朋友嘛,防防友友,都是利益關係推動的表面上的朋友,一旦出事,朋友再多也鮮有人過問。似乎朋友就是用來背叛和利用的。
成年人也逐漸知道,世界除了詩和遠方,更多的還是柴米油鹽醬醋茶,是獨身子女人到中年上有四老下有小的生存壓力,是數不清的親戚朋友帶來的社會壓力,是車貸房貸,孩子上學,升學,就業……
還記得那個36歲猝死的華為工程師嗎,22個月沒有休假,連續幾天的通宵工作,過勞倒在了肯亞,還記得那個一整天連續接單猝死的43歲外賣小哥嗎。無論是什麼崗位,什麼階層,成年人都面臨著焦慮和壓力。何以解憂?成年人的解憂方式就是努力工作奮鬥,儘量地去賺錢,很多甚至過度透支自己的健康。
曾有句話“哪有什麼歲月靜好,不過是有人替你負重前行,”火遍了網路,其實在這個世界上,負重前行的就是中年人,肩上扛著老少。
然而成年人待人接物,卻還是做得滴水不漏,臉上洋溢著熱情的微笑,似乎愁苦,壓力都不存在一般,欲說還休,卻道天涼好個秋!過年回家,依舊是大包小包,煙花爆竹,走親訪友,談笑風生。
三、世上唯一的一種英雄主義
羅曼羅蘭說:“這世界上只有一種英雄主義,就是在認清現實的殘酷後仍然熱愛生活!”
佛曰,人生實苦。
人生在世三萬天,趣果有間,孤獨無解。
長大以後,我們逐漸看清這個世界荒謬的真相,我們知道商業賄賂,拜金主義,現實的社會是真的存在的,我們明白沒有錢是真的寸步難行的,難道我們只有對這個世界無盡的失望嗎?
加繆說:“隆冬,我終於知道,在我身上有一個不可逾越的夏天。”
我們相信,沒有對生活絕望,就不會愛生活。就算我們知道這個世界是西西弗斯推動的那塊巨輪,但我們依然像加繆一樣認為:西西弗斯是快樂的。我相信,以人類的愛與自由為名,推動的不僅是那無盡的大石,更是在採擷生活的玫瑰。
你是否有這樣的感受:“這個世界病了,吃藥的卻是我。”
重要的不是治癒,而是帶著病痛活下去,因為只有這樣,才有可能成為尼采口中“在自己身上克服這個時代”的人。
縱然匆匆而過的不止光陰,還有人心,但國人對過年團圓的執著與堅守依舊火熱。
縱然有人說長大了,年味淡了。仍當明白,其實不然,每個人內心對過年的期待與憧憬都不曾減少些許,因為它意味著團圓,意味著相聚,意味著重逢與堅守,意味著成年人的英雄主義!
想起了我前兩天和我乾爸乾媽去鄉下過年,乾爸曾經是紅木老闆,生意紅火盛極一時,最近時代變化,紅木生意逐漸落寞,虧了不少錢,在籌劃著轉型升級,正是焦頭爛額的時候,可是春節卻毫不猶豫地提前回來了,大包小包地去鄉下看望老人,廚房裡忙裡忙外後,還來不及歇息,就在外面鋤起了雜草,整理起了老孃的屋子!
他勤快孝敬的模樣,濃濃的年味撲面而來。過年回家,不僅是為了團圓,更是看望盼了我們一整年的老父母,看望兒時朝夕相處的老屋。還有那大家忙裡忙外地大掃除,一下子就把辭舊迎新的氣氛烘托起來了!
高速路上一輛輛不起眼的車賓士而過,你永遠不知道里面到底擠滿了多少歸家的旅人,他們被擠在一個個的小角落裡,蜷縮著亦或是蝸居著,難看的模樣與發麻的胳膊肘也早已被拋到九霄雲外。
因為,對於此時的他們來說,回家便是最好的禮物。
團圓,才是成年人的年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