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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圖 |luke

封 | 某日早餐

和X在一起兩年,沒有說過重話。

我們在一個朋友的聚會上結識,第一次約會在雷公巷吃烤魚。大夏天的中午,吃完飯的我們無處可去,到喜來登旁邊喝咖啡。磨磨蹭蹭的兩個人心知肚明,不想這麼快分開,於是一起去看了場電影。

看完電影之後,他約我去他家坐坐,自然而然發生了關係。後來我告訴他,那是我看的第三遍婦聯,他說他也是,已看過四五遍了。那個時候網上流行的渣男語錄就是,“這是我看的第八遍復聯了”。我藉此和他開玩笑,他也笑著回擊我。

之後就是很長但關係還沒確立的粘膩期。其實那個時候他應該還有其他的社交生活,不過我也一樣。大家都在身邊挑選最佳的玩伴,性也好玩樂也好,這也不稀奇。只需巧妙的安排好彼此的時間,彼此仍然是對方的唯一。

某天晚上他給我發訊息,約我一起吃炸雞,當時我正在1844和另一位朋友吃泰國菜。吃完飯到家,我迅速上樓,澡也沒洗,換了衣服就出門了。即將下雨的夜晚格外悶熱,開著車窗也滿身大汗。到了他家,他已經點好了外賣。衝了個澡,兩個人坐在地毯吃東西喝酒逗貓看電視。窗外的閃電忽明忽暗,卻並沒有雷聲。這樣的酒怎麼解渴呢,我們脫掉衣服爬到床上。窗外大雨一洩如注,房間裡響起喑啞的雷聲。

接下來的週末,我們連門都沒出,除了睡覺吃飯就是做愛。身下的被子,溼溼的,發出些大雨打爛泥土的腥味,恍然間覺得外面的雨下到屋裡。

“你的房子漏水了呀,”我歪著腦袋似笑非笑的說。他從電腦前回過頭來,剛洗完澡的頭髮溼噠噠地耷拉下來,笑著撲過來跪在地毯上和我說話。

他在夜裡拍的我

晚上兩個人喝了很多燒酒,我的臉紅得像火燒一樣。兩個人拿了沙發的靠墊,躺在地毯上的酒瓶中間,貓在一邊玩球,那是我買給它的禮物。週一早上出門前,他叫住我。“什麼時候再來吃炸雞呀?”

“這兩天還沒吃夠嗎?”我看著他。

“我很想和你一起吃炸雞,但我也知道,只有你也想和我吃炸雞的時候,吃炸雞這件事才有意義呀。”他頭髮亂糟糟的趴在床頭看著門邊的我,睡眼朦朧地說。

我之前秉持著的工作日不做愛的原則被打破,幾乎每天下班都去他家。認識的第二個月,他已經告知了我門鎖的密碼。說實話,我本來有點害怕如此迅速的進展。這個訊號在當時的我看來無異於settle down,但因為他要去外地出差,家裡的貓需要照顧,我只好接手了這個工作。

他不在的這段時間,每隔兩天我會去照顧一下他的貓,清潔添食,再陪它玩一會兒,然後回家。好幾次,他都說,留在家裡睡吧,晚上太晚回家不方便,再說還可以陪陪貓。我都只是笑笑讓他放心,貓很好,房間我也整理過了,讓他不用擔心。

某天臨睡前,他突然發訊息給我。電話那頭的他好像喝醉了,迷迷糊糊地說了好幾大段話,那些句子中不乏動魄驚心的詞語。我躺在床上,被交疊而來的句子噎得說不出話來,只好裝作已經睡著,略過了他說的話。

七夕晚上的凌晨,他轉了一筆錢給我,微妙的數字在微妙的時間,我沒有收,只說讓他留著下次請我吃飯。隔一會兒,他回覆了好字。

後來和他相處的時間越來越長,和其他人見面的時間越來越少,也就漸漸地和之前的那些朋友們不再聯絡了。怎麼說呢,日久生情這件事可能是真的,我們兩個人都擇優錄取了對方。

夏天快要過去的時候我們搬到了一起,某天洗完澡下樓買防蚊酊,雨後的夜晚涼爽非常,上樓後拉了他下樓騎車。兩個人從小區門口出發,漫無目的一路騎到機場高架下,然後順著高架橋繼續往下騎。高架下的騎車道有點窄,旁邊綠化帶裡的樹長得愈發肆意,有一些路燈被它們遮了一半。我們兩個人一前一後,他在前面不停跟我說,這個地方有坑繞過去、這一段路不好要小心之類的。朦朧的路燈下,他在我的眼前晃晃悠悠,如果不是偶爾回頭確定我的位置,我都擔心他要被這些暈開的光,輕柔地託到天上去了。

某日散步

紅綠燈的當口,我們肩並肩坐在車上。頭頂的高架,燈光由遠及近。我們買了好久的腳踏車,一紅一藍,在橋下默不作聲。我看著他,他正在挑選接下來的歌單。手機螢幕的光倒映在他的小眼睛裡,一閃而過。快變燈的時候,他騎到前面領路。冷冷的藍色車架在黃色的燈光下,竟也透露出一些溫柔的意味。

回來的時候兩人在樓下買奶茶,服務員很意外地都幫我們加了波霸。我說我不要吃,要嚼太久了。他好像不耐煩的說,那你都把仙草吃掉,波霸都吸出來給我吃吧。旁邊等東西的女生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賣奶茶的小妹妹很認真叮囑我,不要把吸管放得太下,這樣就可以只吃掉中間的仙草,然後把下面波霸留給那位帥哥吃吧。旁邊的女孩子笑得更大聲了。

兩人推著車上樓,我感嘆要是這個夏天每天都能這麼涼快就好了。他蹲下去在花盆裡摸鑰匙,我彎著腰用手電筒給他打光。他摸到鑰匙,讓我以後不要藏那麼裡面了。開啟門,他拉著我走進去,夜裡的涼風又吹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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