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鮑大鵬

那年我剛上初中也就是八十年代吧,也是現在這個時候,進入臘月,數著日曆算著春節的我們,終於快盼到日子了。穿新衣服,放鞭炮,吃好吃的,那時候可能的是小孩子們過年的最大樂趣了。我們家有三個孩子,我是老大,就靠父親一個人的工資,母親則賣點瓜子水果的補貼家用,日子很艱難。即便是這樣,母親過年的時候總是要買些布匹給我們做一套新衣服。不到過年的時候是不給拿出來穿的,一定要過年的前兩天換上。到年跟前了,母親也不出攤了,殺雞宰鴨子,殺這些東西爸爸在家還好辦,爸爸不在家這活就交給我這一個大男人了,我當然不會殺,但是男人要有擔當,抓過來鴨子在院子裡把脖子往地上一踩,手起刀落,轉身就跑,那沒頭的鴨子也站起來跑,以為在追我,我也滿院子蹽,那場景現在想起來都好笑。肉啊魚啊的平時都捨不得吃,都放在了院子裡的一口大缸裡,零下30多度的嚴寒,大缸裡食物冰雪早凍成了一坨,要想拿出來可費勁了,菜刀大斧子都招呼上了,那是相當難開啟,估計小偷看著都得哭,再難也架不住美食的誘惑,菜刀是報廢了,東西是一點點掏出來了。轉眼到了臘月28了,母親一天天在廚房烀肉蒸饅頭啥的屋裡熱氣騰騰的,我們則裡頭一趟外頭一趟的玩得不亦樂乎。新衣服穿上了,都美滋滋的,我為了炫耀把老爸大金鹿腳踏車推出去,溜一圈,這一溜出事了。那時候路上都是冰雪,沒有現在清掃的這麼幹淨,我用掏襠式在小夥伴們面前瀟灑,來個急停,單腿停車,誰知道道太滑,啪嚓摔了個單膝跪地,沒顧上疼,連忙檢視褲子,傻眼了,膝蓋上卡出個窟窿。一是心疼,二是自責,新褲子變成破褲子,心裡那個難受。好在母親看在要過年的份上,又看我眼淚八叉的沒再雪上加霜。自己再找個舊褲子穿上吧。對於男孩子來說過年的最大樂趣是放炮仗,那時候一般人家沒有大人領著買炮仗的,炮仗都自己買,兜裡攢了十塊八塊的一股腦都買了鞭炮,放的時候都是拆開一個一個放,是為了把快樂延長。但即便是這樣快樂也轉瞬即逝。要過年了這時候,大人們有的就開始請客了,幾個比較好的朋友在家樂呵下。我不關心這個,就在他們在西屋推杯換盞的時候,我在東屋小心翼翼地拆我的彈藥,不知道怎麼搞得不小心香頭一下把整掛鞭炮點燃了,我用手去拽,想要把捻子扯斷,但沒成功,最後還是母親進來用腳把炮仗踩滅,但幾掛鞭炮所剩無幾,我也被炸的胖頭腫臉的,一臉黑線,快樂的時光就這樣斷線了。母親見我沮喪的很,表示可以再買點鞭炮,但是一直過完年也沒兌現,我也沒敢問。在吃的方面那時候最為期待的還是年夜飯,一年攢下的好東西那時候都拿出來了,雞鴨自己家養的,魚是單位分的,青菜是爸爸在單位買的,木耳蘑菇是自己採的,那時候牛點單位商業局都會年前專門上們賣一次青菜,平時市面上很少。我們最期待的是小雞燉粉條子,只要這個菜一上來,我們三個正長身體的小狼眼睛就綠了,就跟現在某國吃播一樣嘴裡嚼著眼睛盯著,滿屋皆寂靜,但聞咀嚼聲,那吃一個香。改革開放以來,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那時候是想吃啥一是買不起,二是買不著。所以平時人們肚子裡沒啥油水,見著葷腥那還不賊香。現如今,人們常說,這個不好吃那個不好吃,不是笨養的啥的,過年也不知道買啥年貨,因為平時想吃大啥就買啥跟過年沒啥區別,人們嘴是吃刁了,現在人不只是過年不知道吃啥,就是上飯店也不知道點啥。那時候哭著喊著買點鞭炮,現在可好,買點鞭炮沒人給你放,還得我自己放。雖然現在過年沒有了當年那種期盼,但我也喜歡過年,因為社會在一年年進步,國家在一年年富強,而我能參與其中,見證這樣的時刻,尤其今年是建黨一百的新年,更是很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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