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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離開我們已經九個年頭了,離世時僅六十七歲,我是站在母親床前看著母親閉上雙眼的,母親是在下床解手完後坐回床沿時突然倒下,然後急促的喊到:好不舒服,快叫醫生,快叫醫生,快叫醫生。然後牙關緊咬,不省人事的,醫生趕到時母親已經安詳的永遠閉上了眼睛,這一幕九年來無數次的在我眼前浮現,無數次的刺痛我的心,可是我知道每個人都會都到生命的盡頭,我只能把對母親的思念深深的埋在心底。

前幾天,聽姑娘說"你好,李煥英”這部電影很不錯,姑娘說她還想再看一遍,我就邀上我妹妹帶上姑娘去觀看,當看到李煥英冒雪送賈玲上公交,等賈玲的公交開走後步行著返回這個情節時,我的眼淚一湧而出,這難道不是當年母親的影子嗎?記得上高中時距家十多公里,當時家裡連一輛腳踏車也沒有,每當下雨或下雪的時候,家遠的同學在週末就不能回家了,當時週末學校是不提供伙食的,所以在校的同學只能靠吃乾糧就開水度過,可是一週的乾糧到週末就所剩無幾了,所以我已經記不清楚有多少回父親冒著雨雪到學校給我送乾糧,每次母親都是變著花樣做饅頭或烙餅,還有香噴噴的鹹菜絲或雜醬,每次父親都披著件用化肥袋做的雨衣,冬天褲腿會被雪融化浸溼半截,夏天父親的褲腿會卷得老高,為了乾糧不淋雨,父親身上會被淋溼半個身子。每次目送父親遠去的背影,我都會問自己:我要怎樣回報我的父母?

記得有一次,週末回家時沒下雪,周天返校時突然鵝毛大雪,吃過中午飯,母親就張羅父親帶上準備好的乾糧等去送我上學,我和父親冒著雪走在鄉間的小路上,飄蕩的雪花不時的落在臉上,額前的頭髮一縷一縷的貼在額頭上,父親替我揹著乾糧——母親親手縫製的布袋子鼓鼓囊囊的,父親雙手緊緊的摟著袋子,有時腳下一滑打著趔趄,我跟在父親身後,踩著父親的腳印,茫茫的曠野下我們顯得那麼渺小,可是父親那瘦弱的身軀在我眼裡卻是那麼偉大。距學校還有二三公里時,可以看見村莊了,我堅決的不讓父親再往前送,父親叮囑我小心腳下,我告別父親繼續往前走,走出好遠,我回過頭看見風雪中父親還站在原地,我朝父親揮動胳膊,父親也揮揮胳膊,我繼續往前走,又走出一段距離,回過頭,只能看看父親模糊的樣子還在原地,我當時幼稚的心裡只有一個念頭:我一定不能辜負父母。

在八十年代,我終於沒讓父母的心血白費,那年我們班只有兩名考上了大學,我是其中之一,一度成為村裡第一個大學生。畢業後成家生子,對父母關愛的不能算多,等到條件好點了,母親卻被查出患了胰腺癌,我們姊妹四個盡心盡力給母親看病,堅持了一年半,終究沒有留住母親。 “子欲養而親不待”成為我深深的遺憾。如今父親身體尚好,母親去世後,我盡心盡力的照顧父親,每逢假期帶父親到處走走,看過重慶穿樓而過的輕軌,領略過內蒙的北國風光,如今父親已77歲高齡,每天心情舒暢,紅光滿面,母親如若在天有靈一定會由衷的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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