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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在人生的經歷中我有點豐厚。我在山野裡過刀耕火種的日子,也去小學為孩子們當啟蒙老師,炎熱的夏天在建築工地汗流浹背,擺地攤時也覺得小日子挺滋潤的,入黨後我就勝任中國級別最小的組織機構村級幹部,直到現在我還是幹自由的個體戶。我是富有遐想生活憧憬的人,而且是不能被鞍駕而行的人,我喜歡有自己的適度空間。所以,造就了我不能在條匡的環境中生活。

那年,落榜在家,承受著周圍與家人的言論重壓,我忍耐著這種難熬的情緒極限。在窮途無路的境地裡,我想怎麼才能解脫這種讓我極度適應不了的氛圍。我選擇了逃避,與莊子上一大齡青年踏上了遠走的路,還好,他暫時承擔我的一切費用,我感到是個絕好的逃避機會。在一個黎明還沒有到來的時分,我悄悄的走出了我生長近二十年的村莊。先是坐班車(小客車)到縣城,而後有轉乘長途到另外的省城。眼前煥然別樣,讓我用驚奇的眼光打量這陌生的城市,林立的高樓,車輛蜂擁穿梭的馬路,行路匆匆眾多的面孔,人潮如流的火車站,城市上空混濁的空氣,我感到呼氣的急促足以讓對面的人聆聽到,好大的城市。讓在小村莊長大、小縣城生活過的我感到了世界的空間原來那麼大。帶著好奇與興奮我繼續我逃避線路,我們隨著擁擠的人群坐上了西去新疆的列車,思緒隨著車輪有節奏的聲響遊蕩在古樓蘭那片荒涼的砂石裸地,我也想好了我要永遠離開那個缺水的黃土小山村,我要實現我心中的生活夢想。

在列車上看著別人自如的談笑,看著大學生彈著吉他放聲唱歌,看著酣睡的旅客,我沒有絲毫的睡意,也將自己的靦腆原封保留。只是思想隨著車輪不停的轉動著,我走的這條將會使我步入何種境地?想著被淪落的地步,一切盡在無序的思緒中!

那是一個冬季,就這樣我丟開了養育我的父母,讓路後偏僻的小山村躲在我視野之外,單純的心裡顯得寧析,感覺自己把種種自己認為不堪奈何的包袱統統甩掉了,冬日的凜冽沒有讓我感到絲毫的寒冷,因為夢想的流浪生活是那般的浪漫!隨著車門的開啟,午夜,北方邊疆都市西伯利亞刮來的勁風,把我與同鄉颳了個踉蹌。哇,這裡的寒冷怎麼比家鄉的惡毒,我心底裡暗自驚歎,同鄉徑直走向車站的出口,我頂著寒冷緊跟其後。腳下的積雪經過碾壓堅硬而光滑,讓我們二人好一陣摔跤,把同鄉的包摔了個稀巴爛,我在爬起來的同時感覺很是好笑,但只好把這種笑的意念含進肚子裡。因為前路未卜,還有什麼能樂的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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