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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心裡的傷痛,真的不願去觸及於是就深埋在心底,久而久之便成了生命的一部分!

一九六四年,咋暖還寒的早春,我在哈爾濱的一個簡陋的小醫院裡出生了,陪在身邊的是家對門的16歲的華姐,是她推著腳踏車把我媽送到醫院的,我媽到醫院不一會兒就生了我,生後沒幾個小時,我媽頭上圍著頭巾,面無表情的抱著我,然後對華姐說:"出院吧"。

到了家,我媽用高糧米熬了一小鍋粥,給華姐二分錢,讓她去過道的小鋪給買二分錢的小鹹菜回來。那年我姐十歲,哥七歲,我爸右派正在勞教。我媽發現懷了我時,我爸剛被勞教,媽跟我爸說,這個孩子我們養不起不要了吧,我爸說:不行!只要我們活著,就一定要把這個孩子生下來!是我爸的一句話,有了我⋯

爸姐弟五個中,他最聰明好學,性格直爽剛烈,我爺爺早年從山東逃荒到哈爾濱,後來跟人合開了飯店,家裡生活逐漸富裕起來,供我爸上了大學。我爸學的機械設計,大學畢業後被分配到林業設計院,後來我爸還加入了狩獵隊(這個狩獵隊建隊的宗旨是什麼不得而知),有一把捷克獵槍,和一條牧羊犬,那時候國家管理的就挺嚴,獵槍都是登記在冊的,狗也有帶編號的牌子。我家曾經有一張狩獵隊隊員的合影照,照片中白雪覆蓋的大山腳下,有七八個人,其中一大半是俄羅斯人,他們都頭戴翻毛的大棉皮帽子,揹著一個大旅行包,挎著獵槍,全副武裝的有點兒像抗聯戰士的樣子。三年災害時,我爸時常進山打獵,揹回來的或是一串野雞或是一隻狍子或鹿什麼的,這些野物成了一家十來口子的救命口糧。

我爸被勞教二年後,又直接被下放到東北農村的一個小村莊去,戶口也被遷了去,家裡吃飽飯成了問題,我媽還要上班,看我的任務就落在了我姐的身上,那時學校正轟轟烈烈地鬧著革命呢,我姐不能上學就在家看我。

我家在一個用兩棟二層樓圍成的一個大院裡,樓房是蘇式建築,屋內舉架很高,長型窗戶,地板是用整個一根根厚厚的實木鋪的。北方冬天很冷,屋裡用來取暖的是暖墻,熱量是由廚房磚砌的四方大爐子透過煙道傳過來的。爐子是找蘇聯人砌的,旁邊還給砌了一個烤爐,我姐有時會把玉米麵餅子切二片放裡面烤,等我哭的時候,拿出來哄我,我馬上就不哭了,烤得酥脆的玉米餅就著鼻涕眼淚,吃得美滋滋地。

我大約五歲時,我爸從勞改的農村跑回來了,成了一個無業遊民。

我爸從農村回來後,脾氣越來越暴躁,那時我家日子過得雞飛狗跳的。記得有一次,我哥從學校回來說,今天我和同學又去誰家革命去了,正說得洋洋得意的時候,我爸一個大嘴巴子就扇過去了,"以後不許給我參與這些事!"當時我爸可以用暴跳如雷來形容了,我們都嚇傻了。從此我家少了一個革命鬥士卻多了一個逃學、打架鬥毆的不良少年!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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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評論
  • 女子結婚三年被打四次,丈夫一次比一次狠,這次更是骨裂三根
  • 人到中年,需自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