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在我的記憶力爸媽是家裡的天家裡的地,是家裡的頂樑柱,沒有什麼事能難倒他們。
我們姐弟四人。我和我姐還有我妹,老四是弟弟。我媽是典型的農村婦女,只念過三年級的書,基本不認識字,只認得自己和子女們的名字。我媽吃苦耐勞,勤儉持家,那時候我爸沒學下什麼手藝,靠小買賣過活,也沒掙下幾個錢,所以早在10年前,我家是村子裡最窮的的一家。在我的記憶力,我上小學上初中,零花錢從來沒超過一塊,穿的衣服也是我表姐妹給的舊衣服,還是我姐穿了我穿,洗了一水又一水,只到洗的發白,破了才捨得扔。我媽有一個好手藝就是心靈手巧,會縫製衣服,會裁縫。親戚家誰給下一兩尺布頭,會東拼西湊給我們縫一件衣服或者給我們做一個布書包。
雖然我們日子過的艱難,但我媽從來幾乎不讓我們姐妹幹活,不論地裡的還是家裡的家務都是她一個人包攬,村子裡的人常說:“”×××把丫頭們慣壞了。”她經常說:“我們雖然窮,但你們只要勤奮學習,再苦再累我也要供你們上大學。”於是,記得上初中高中那會兒瞌睡特別多,每天晚上做作業做到九點多手裡拿著書,夢周公了,這是母親回進來把我們喊醒,又叫我們繼續看書學習。等到母親出去了,剛清醒十幾分鍾,又睡著了。就這樣母親又反反覆覆的進房間來嘮叨並督促我們看書學習,終於,在母親的督促下,我考上了大學。說真的,我考上大學都是母親的功勞。後來參加工作了,離開家的時間多了。再後來結婚了,每次去孃家,母親知道我們來了,她會提前準備好我們喜歡吃的食物,做給我們吃。
以前年輕時不懂母親,不懂母愛,但自己有了子女後對母親越發的愧疚了。六七年前,我們這兒暮春的時候,大家都會到田野裡去挑一種叫蒲公英的菜(也是一種中藥——蒲地藍),我也是特別喜歡吃這種菜,一有空會和好朋友去挖,但那段時間因為工作很忙就沒去。那天下午快下班的時候接了母親的電話,說她給我挖了很多菜,讓我路過回家時帶上(我從單位回婆家會經過孃家)回到家裡,開啟沉甸甸的袋子一大袋摘乾淨的菜,一小袋已經洗了並煮熟的野菜,看著一大盤野菜,我的眼淚溼潤了,感覺對母親愧的太多了。
小時候家裡窮,母親沒有享過一天福,我們子女們長大了終於有能力讓母親過的好點了,我們又忙於我們的小家庭而沒有太多時間照顧母親。
原本在我的記憶裡母親是那麼高大,但就是在2020年晚上那次一起散步完,我們彼此道別後,看著兩人的背影,兩鬢蒼白的頭髮,堅定有力的步伐已變得步履蹣跚,在那一瞬間我哭了。感覺這輩子最虧欠的就是母親。
所謂父母子女一場,只不過是意味著,你和他的緣分就是今世不斷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漸行漸遠。你站在小路的這一端,看著他逐漸消失在小路轉彎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告訴你:不必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