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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年回老家,聽說家鄉開了三十多年的澡堂子關了,我聽後惆悵許久,我不禁回憶起小時候父親帶我去老澡堂洗澡的時光。

我的老家在是南方一個不太發達的小鎮,工廠不多,所以鎮上的人都是老熟人,老澡堂就在鎮上的中心區,老澡堂挺大,能同時容納100多人洗澡,每年也就11月到3月份開業,那時洗澡就是洗澡,除了搓背附加服務,按摩修腳等娛樂活動是沒有的。

小時候,家裡窮,城裡人是無法想像有人能一個多月沒洗過澡,而在我的兒時生活,冬天一個月不洗澡是司空見慣的事,儘管那時一個人的澡資只要5元錢,對於當時大多數農村家庭也是不小的開支,小時候為了我50元校服錢,父母也是東拼西湊,這世界如果有罪的話,我想貧窮是最大的原罪。

每個人的童年,有快樂,也有不幸,而我應該是快樂的,從小有父母的陪伴,我兒時最快樂記憶大多數在老澡堂裡,我已記不清我在老澡堂裡洗過多少次澡了,出出進進,老澡堂是我唯一這些年樂此不疲愛去的地方,一個多月沒洗過澡的我,衣服都黑湫湫的,貼著面板,父親騎著他的二八大槓,我就坐在上面,去澡堂的路上,我唱著音樂老師教的小曲,風吹著我紅撲撲的臉,我的心像個小鹿。

去靠澡堂的路程是很短的,十分鐘就到了,父親交了七點五元澡資,從售賣員那裡領了一張綠色成人票,一張紅色兒童票,我們來到了老澡堂的大廳,父親將票給大廳的老頭,我們隨便選了一張空閒的床位,開始脫衣服,父親把他的大衣給老頭,用衣服架子掛起來。我脫衣服的速度是很快的,光溜溜的我,就像個泥娃,和父親打了聲招呼,我飛奔到浴池,噗通一聲,我跳進去了,水沒過我的頭,我在水裡憋了會,像條魚竄了出來,我發現,本就有點混濁的浴池,變得更混沌了,小城鎮的老澡堂,人們不像在洗澡,更像在下餃子,一個個的黑溜溜的涮了一圈,白花花的出來了,如果用一個成語來形容,我想脫胎換骨這個詞就很合適。

小孩子們在浴池裡歡快的撲騰著,把浴池當做成游泳池,從這頭游到那頭。小時候對這個世界充滿了好奇,看著一個個赤條條小孩,大人,老年人,我發現我們在浴池裡,都放下了羞恥心,我們在老澡堂裡坦誠相見,在這個封閉的空間裡,大家都是老熟人,沒有戒備之心大家有說有笑。

我在浴池裡玩了一會,父親也脫完了衣服,喊我從浴池上來,幫我洗頭,擦背,塗抹香澡,我喜歡在淋浴頭下,邊衝邊撒尿,少年人的惡趣味,重複了又重複,我最怕父親擦背,那是真的疼,只見父親的毛巾上全是毛毛蟲樣的小土條,我從小黑娃,又變成白白胖胖的小瓷娃,只是我的全身被被擦的紅通通的,火辣辣的疼,那是真的很疼,起碼要兩三天才消下去。

父親邊擦邊和我說做人的道理,要我好好讀書,不要貪玩,我也不怎麼在意,隨意的嗯哼,我有時看著眼前赤裸的父親,有點陌生,但他確實是我的父親,是我這輩子的父親,他不太壯實,我卻覺得他很高大,坐在二八大槓上,我感覺到了他胸懷的溫暖。

父親幫我擦完了全身,他才到浴池裡泡了泡,這時的浴池比我剛才更黑更混濁了,不知多少次的夢裡我回到了老澡堂,我都能夢見父親全身沒在浴池裡,雙手放在浴池瓷磚上,而我遠遠地看,看到的永遠是父親那顆露在浴池外幸福滿滿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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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評論
  • 女子結婚三年被打四次,丈夫一次比一次狠,這次更是骨裂三根
  • 這件事,你做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