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紅娟是發小,她是學攝影的,暑假邀我和她朋友去廣西,說是為了藝術去流浪,我應邀欣然前往。 因為都是窮學生,所以費用AA制,但是夢想是一樣的,浪跡天涯,詩與遠方。 到了桂林灕江,我以為跟著她們,就是個打醬油的,她們不停的咔嚓咔嚓的拍照,我呢,悠哉悠哉的看風景,後來她們竟然要求我給當攝影當背景,把我設計成一個憂鬱的文藝青年,撐著傘在煙雨中,本來桂林的山水就是水墨畫,雨桂林最為漂亮,她們或者讓我走在石板路上,或者讓我坐在小船上,為了配合她們,我一身弄得溼溻溻的,還差一點沒從這中意境中走出來,真把自己當成了一個撐著油紙傘的哀怨的女郎,走過那長長的雨巷。
當然是有報酬的, 報酬是等她其中某人獲獎了,請我吃飯,所以我也竭力配合,不是為了吃那頓飯,萬一她們其中一位真成了藝術家呢? 過了兩天,她們業內的人士說龍勝的梯田特別漂亮,龍勝梯田集壯麗與秀美於一體,有“世界梯田之冠”的美稱,系攝影家及藝術家們的創作“天堂”,港澳臺等地有不少人因拍攝這裡風光而一舉成名,但是那是尚未開發,剛修好路還不太不好走,我們決定租個車去,講價是不必說了,但是司機也的確好說話,還答應給我們當導遊,說沿途可以帶我們去瑤寨看看。去黃洛紅瑤寨巧了還可以看到梳頭髮長髮瑤族女子,自古以來,紅瑤婦女就有蓄長髮的傳統習慣,最長的1.70米,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長髮村。
可是,很遺憾,沒有看見正梳頭髮的女子,但是我們的確看到挽著大大發髻的女子,而且八九十歲的老人,頭髮都是烏黑的,惹的紅娟她們爭著去問老奶奶用的什麼洗髮水,可惜老奶奶聽不懂她們說的話,我是短頭髮,才懶得問,但是我喜歡她們的吊腳樓。 因為惦記著去看梯田,我們又匆匆趕路了。 又艱難的行了半個多小時,都是S彎盤山路,很害怕,總算到了目的地,停車場還沒修好,司機給我們說,想看風景,從這個瑤寨穿過要爬到那個插紅旗的地方,估計要爬一個多小時的山路。 她們幾個揹著相機扛著支架向上爬去,一幫見色忘友的傢伙,看來這一次不要我當背景了,也好,我自己溜達。我挺喜歡這個山寨的,吊腳樓錯落有致,流水叮淙,風雨廊橋上揹著竹簍瑤家人匆匆走過,畫夢一般,是我的瀏覽駐足,竟找不到上山的路了,在山寨裡迷了路,眼看著那個插在山頂的紅旗,就是走不到。我想了想,決定見向上的石階就上,不料想,我順著向上的石板路拾階而上,竟然走進一個瑤族人家,一陣濃郁的菜香,撲鼻而來,我暗咽口水。 七情六慾,食慾最貪吧,估計飢餓能改變人的意志,我原想問路,結果話到嘴邊,指著人家的吊鍋問可以吃飯嗎?熱情的瑤家人趕忙給我搬來板凳,拿來碗筷,讓我吃飯,雖然語言溝通不暢,但是質樸的熱情,是用心能感覺到的,吊鍋裡菜咕嘟咕嘟的煮著,一家老少六口人圍著火塘,就像我們吃火鍋一樣,但是菜的鮮香遠非火鍋能比的,我吃出來除了一些不知名的山野菜外,還有菌子,有臘肉,估計這就是野味山珍吧,吃的差不多了,女主人從火塘裡又撈出了幾個竹筒,輕輕一磕,晶瑩剔透的白米飯橫在竹筒裡,遞給了我一桶,怎樣的好吃,你們應該能猜到的。 一頓飯我吃的不亦說乎,總算吃飽了,可能是我的吃相太貪吧,惹得兩個瑤家小孩看著我發愣,我不好意思的放下筷子,心裡暗道反正這離家遠,丟人就丟在這裡吧! 起身鞠躬答謝,開啟揹包拿了兩捲餅幹,遞給了兩個孩子,畢竟是山裡的孩子,接住以後,能看出來他們的欣喜,轉身離開,沒走幾步,卻被喊住了,女主人追上來塞給了我一包蘑菇,我推脫,她說了幾句夾雜著漢語的話,大意是,我給了她們禮物,她們要還禮的,我有點小激動,眼淚差點出來了,親愛的朋友,我吃的你們的飯呢!我用什麼來還呢,什麼時候能還呢! 找到紅娟她們的時候,幾個人正在山頂吃著餅乾,她們是捕捉風景的人,我是邊走路邊看風景的人。 若干年後,聽說龍勝梯田開發了,商業化了,去的人很多,據說山寨裡有個飯店都是我們河南人開的,竹筒飯賣到三十塊錢一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