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蠶到沒吐絲盡”.“燭光流蠟奉終生”

“燕守巢穴圃雛蟲”.“呵護兒女慈母心”

這是我在其他文章中分別使用的詞語，現在把它們整合在一起作為對老媽悼念的文首。老媽生於1923年7月，有倆哥哥及姐妹六人，排行老三，所以晚輩都叫她三姨或者三姑。象傳統中國婦女一樣，她經歷了舊中國的動盪和屈辱，也迎來了新中國的朝陽。沒有裹小腳是和她姐姐們的區別。自打我記事起幾乎天天和母親廝守在一起。她是個對子女過於疼愛的母親，為此終生沒有參加過工作。晚年提起此事，老媽從來沒有表示過後悔。用她的話說“捨不得把你們單獨放家啊”！我記得有一次因為有事，她不得不出去。在我睡著後她用繩子拴在我腰上，另一頭綁在炕裡面的箱子上。繩子的長度恰巧讓我能夠走到炕邊以把尿撒在炕下的尿盆裡，又不至於掉下來。你看，這就是一個要強的母親在面臨困難時候的智慧體現！在我妹妹小時候，有一次發高燒，老爸不在家。因為不知所措，老媽由於著急得了癲癇病。為此，這該死的病伴隨了她終生！以至於在生命的最後時刻仍然有它的魔影。無論是哪個孩子，她老人家都似“燕守巢穴圃雛蟲”。老媽自小沒上過學，但是在五八年她同樣融入了掃盲的潮流中。雖然不能寫，但是閱讀已經不成問題了。這本事同樣伴隨了她的後半生。看電視新聞和閱讀《北京晚報》是每天雷打不動的事情。所以國內外大事還是耳聰目明的。我在《消費的變遷》中曾描述過三年自然災害時期中國普通老百姓的生活狀況。她經常算計數字就是糧食如何消費可以維持到下月和新糧票接上茬兒。那年代，老百姓大多營養不良，老媽也是明顯的浮腫。那時候的生活確實是一種煎熬。有報道稱，在三年自然災害時期中國的人口非正常減少達到2000萬之多。記得我參加工作後把第一個月的工資交給老媽時，她許久沒有說話，可眼淚就止不住地流了下來。她攬過我說：兒子，我的好兒子，這麼小就為家出力了......

在她進入晚年後，身體已大不如從前了。且不管弟弟、妹妹如何，反正我和愛人達成一致意見：老媽晚年必須有自己的兒女和她老人家生活在一起。根據情況，只有我這做老大的能夠做到夫妻二人共同配合照顧她的生活。事實上老媽晚年已別無所求，就是希望孩子們經常接她輪流在兒子、閨女家小住而已.....

老媽一生好強，即使在病重期間也不願意給我們添麻煩。看著我們給她洗頭、洗腳、接大便甚是不忍。每當這時候我就親著她的額頭輕輕地說： 您是我們的寶貝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