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否認,我們都是考出來的一代。
從幼稚園開始,一直到大學結束,考試的噩夢一直如影隨形。考海風雲,變幻莫測。考試讓人有了對錯之分,也有了高低之別。考得好的和考得不好的,最終都進入了社會,繼續在社會這所大學深造。不同的地方是,進入社會,大家的考卷不再有具體的分數線了,考得好的學生和考得不好的學生之間,有了天壤之別。
這分別也不再是好生做教室前排,差生做教室後排這麼簡單了。而是從明晰的阿拉伯數字之別,到了生活中具體的衣食住行各個方面的區別。混得風生水起的,已經是車房無憂,工作輕鬆,混得不咋地的,只好幹著最苦逼的工作,租住在狹窄潮溼的房子裡。做著最樸實的夢,挨著現實生活最毒的打。
也曾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沉思,曾經的那個處處想著自己跟別人不一樣的那個少年,這是咋啦?一直很努力,就是改變不了結果。明明很勤奮,但是連最簡單地吃住問題,都沒辦法做到心想事成。再也不惦記著超過別人,於是乎好像任命了,開始心寬體胖了,開始寬慰起自己:差不多就得了,錢財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人就活一痛快就得了。至於是不是真的痛快,還只是痛著,管他呢,哈哈一笑,聽之任之,愛咋咋地。
一.我才不想跟你一樣
大概在校園裡,我們都曾有過這樣的經歷,就是如果看到自己穿的衣服跟同學撞衫了,一定會條件反射的第一時間回宿舍把衣服換掉(校服除外)。如果你在很喜歡去的一家書店裡撞見了同學,你一定會想著腳步不要停留在同一個圖書櫃前。那時候,那個年紀,就想著和別人不一樣,想著特立獨行。
那時候,如果同學喜歡的詩人是李白,你一定會說白居易也很好;如果大家都去打球,你一定想著去跑步。跟別人一樣,豈不是盲從和隨大流嗎,那多沒有主見。古惑仔大火的時候,每一個學校都有那麼一群稚嫩的模仿和追隨者,你看著他們染著黃髮,穿著破洞牛仔褲,故意耍酷的戳在學校最顯眼的位置,你躲在一旁看起了托爾斯泰,還不屑一顧的白一眼過去,當然是悄悄的,因為被發現了很容易捱打。
你就是不一樣的花火,不願意跟別人一樣。當然也是不屑。這沒什麼道理。
2.真想和你一樣
多年學海行舟,終於一朝大學畢業。甭管在學校裡是好是壞,總歸是自由了,解脫了,不必再屈服於老師的淫威,不必再重複著枯燥的考試,不用再活的像一個機器人一樣了。書本全部扔掉,熬出頭了。
就在你興致勃勃地籌劃著工作後賺到的錢,胡吃海塞外,要到遙遠的地方旅遊,還是在交往一個相貌皎好的女朋友的時候,你突然發現,你賺到的錢除了繳納房租,簡單日常消費外,兜兒和臉都乾淨的很。這好像和預期的不一樣,但是還是有機會。於是你開始每天像打了雞血一樣的努力工作,期望以此爭取更多的自由。時間如白駒過隙,一晃,畢業十年了 。
你還是老樣子,兜裡依舊緊張。抬頭看看身邊的人,那些你以前看不上眼兒的同學,房子都升值幾番了,車子也從一開始的奧拓換成現在的奧迪了,西裝革履,人模狗樣兒,朋友圈裡每天曬著各種美食,竟然還是西餐廳的常客,這真的很過分,畢竟你看過他在學校餐廳舔盤子的囧模樣,心裡無論如何接受不來這樣的轉變。再低頭看看自己,一身的工服,很乾淨,但是也只剩下乾淨了,甚至不一定得體,畢竟你真的沒時間沒心思在穿著上下功夫。你每天一睜眼,就得想著今天倒欠了銀行多少錢,得老牛一樣的勤奮,才能抹平今天的欠款,而這樣的日子,你得過幾十年。
忙碌了一整天,晚上八九點鐘了,你騎著嘎吱作響的二手電動車行駛在回家的路上,一邊騎著車躲閃著馬路上各種四輪車,一邊心裡慪氣,怎麼把日子過成這熊樣了,想過上普通一點的生活就這麼難嗎,我怎麼就不能和別人一樣!就這樣思忖著,還沒緩過神兒來,你已經到家了,雖然時間很晚了,還是需要去菜場買一點菜,回來燒一點晚飯,不管腦子裡怎麼想,飯還是要吃的,錢是王八蛋,永遠賺不夠,想到這,你推開門,進入你潮溼狹窄的出租房。
我們每一個人,都是自己曾經的崇拜者。後來不崇拜自己的時候,開始抬眼看那些以前不屑一顧的人,這就是社會這所大學給你的課業,教會你成長的代價就是其實跟別人一樣就很好了。還想說點什麼,又覺得說啥都是多餘的。
哦,忘了,我也是這樣經歷過來的,而且正在經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