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兩天又想到了路遙先生的那句話:
“日他媽的文學!”
路遙先生說這話時的心理我是無法理解的,不過我讀起來並不覺得有任何暴戾之氣,而只是感受到了一種深深的寂寞;我之所以會有這種感受,是因為我自己最近對此感觸極深,所以我也想這麼來幾句粗口。當然先生是屬於高手寂寞,我沒那境界,而是寂寞這個社會不能說話。
網路是個奇怪的東西,你可以造謠,可以八卦,可以無中生有等等,但就是不能說實話。
網際網路媒體不能說話,就沒了意思,所以我們就看到滿屏的無聊和謾罵,比如今天你說他有問題,明天他又反過來說你漢奸,熱鬧是異常熱鬧,但營養成分,可能也就和吃飯時選擇肯德基麥當勞一樣了,我原本不想用“垃圾食品”這樣惹人討厭的字眼的,可是實在找不到一個合適的詞來形容,也就只能湊合著用。
其實,吵架謾罵也倒非沒有意思,如果要是吵出水平,其場面是相當精彩的。想吵好架,需要很多知識的,除了知識,還要有強大的邏輯,比如著名的公孫龍先生,那種“白馬非馬”的東西就很高妙。遺憾的是公孫龍先生的東西隨著戰國時代的結束就沒有了蹤跡,搞得現在的中國人吵架水平跟著歷史的程序一路直線下降,到得現在,已經是跌到了太平洋最底了的,讓我不得不感慨,二十一世紀這一屆的吵架水平,應該是國人吵架水平大賽裡面最糟糕的一屆了。我不說大話,即便是將我老家那幾個不識字的大媽搬出來,她們的水平也能碾壓這一屆罵戰賽的精英們。說到這裡,我就又想到了當年的公知互罵,罵來罵去也只會指責對方是漢奸,那個牛逼轟轟的和尚教授就犯了這種低階錯誤,所以弄得最後成了笑話 。堂堂的大學者竟然詞窮到了只有“漢奸”二字,看來其水平也不咋的。還是那句話,如果一個人翻遍全身,也只能在民族自豪感上找到點優勢來笑話別人,也夠活的可憐。
對於不能說話這種事,昨天又領教了兩把。原本我想著為中國大地上的農民們說兩句話的,可是沒想到這是種大忌,很可能在國人的心目裡面,農民這種愚笨的群體是不用理會的,我明顯感覺到了這種氣息。起初我還是不信邪的,跟著又將自己的親身經歷編成了文字,這一回,我是相信了,自己親身經歷的事都發不出來,這讓我有些了糊塗,鬧得自己想了半天方才才反應過來。原來,還是因為我是個民的緣故,對於資格那東西離的太遠。世界其實沒變,身份決定話語,我還是好好恭喜自己好歹還有和寂寞為伍的許可權。
不過細思一下,在中國還是不說話好些。開啟中國歷史,言論自由也就那麼幾個有限的年代,但這幾個時段實在恐怖,雖然它沒控制你的嘴巴,但隨時可以扭了你的腦袋。到那時,人們可能就又只有為了保命忙活了,哪還有什麼心情去“吧啦吧啦”,亂世英雄,不是誰都能做的,我自認為也不是那塊材料。
晨間,在尼采這個瘋老頭的《悲劇的誕生》中游蕩了一會,人也安靜得多,這麼一來,並有所明白,知足才是首要之事,換個方式,文字的樂趣還是挺多。
記得有那麼幾個稀有的朋友說我的文字雖然古怪,還是有些意思。不過看來以後要讓人失望了的,玩雜文那東西,實在不是什麼好事,愛文字的人還是少鑽那種大坑,免得落下了“狗拿耗子,多管閒事”的尷尬。我們應該向精英們看齊,這麼美好的世界,哪裡會有什麼問題?要有問題,也是你自己的問題,和世界無關,那是你自己蠢、笨的智商在作祟。覺得世界有問題的朋友一定要注意,當你發現問題的時候得反思自己,要不然,你就成了精英們嘴巴里的低能兒了。我就常吃這樣的虧,所以我奉勸朋友們要引以為戒。
不過,我雖然低能,還是不提倡朋友們去看那種吵架的熱鬧。這一屆的精英雖然還頂著精英的帽子,水平卻不值得恭維,我們去街頭巷尾看看民間大媽們的風采,想來也會比看精英們互掐能學些東西。倘若你嫌出門太過麻煩,也不必洩氣,有意思的東西老古人還是留給了我們許多,捧起來意淫意淫祖宗的東西也比他們有些意思;倘若你還是喜歡看掐架的熱鬧,而又不想出門,還是有辦法解決避開這些低劣水準的場面。譬如說,我們的朱子先生雖然不大可愛,但他和陸九淵先生的掐架水平,可不是二十一世紀裡的精英們能比的;又譬如說我們敬愛的魯迅先生和梁實秋先生的那種世紀罵戰,那才叫精彩絕倫!
當然我也不能說我的建議就好,只是我始終認為:
餃子麵條是用來吃的,孔子來到現代也殺不了少正卯,道德也不是曬出來的。
寫下這些瘋語,定然也不是什麼好事。我看了下自己,吃的好好的,睡的也不錯,精神還算尚可,似乎又犯了妄戒,看來晚上應當打坐。
世上本無事,庸人自擾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