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十，接到老媽電話。

給我刻畫了他們除夕的畫面。

一，老爸獨自一人扛著鋤頭和菜盤上山祭祖

人說朱自清寫的背影經典，而過年祭祖上墳的背影，不管何時何地，一說就馬上會浮現在腦海。

往年都是伯父，叔叔好幾家人，老的小的十幾口，一起出動，好不熱鬧。

今年我們都沒有回去，在工作的當地過年。

老媽計劃是要一起和爸去上山祭祖。說是我們沒有回去，她陪他一起。

結果因為煮肉丸方法事件，吵了個架。

最後老媽說，看著他一個人去的背影，又有些心酸。

二，除夕賣冬筍

每年臨近春節，老爸都會上山挖冬筍。

這個據說有很多門道和技巧。

比如，如何從竹葉稀疏和朝向判斷冬筍走向？哪種竹子有筍？從地勢如何判斷筍在哪裡？…

如上可能都只是我個人小時聽到的皮毛經驗印象，不足為信。

總之，一村的人，一起去挖筍，所收穫的差的不是一丁點。

而老爸，算是村裡數一數二的能挖到筍的那種人。

好像一天二十來斤，價格好的年份，都是賣到十幾塊一斤。

而每次，我媽都會很早，四五點去集市上賣。

她賣的貴些，不怎麼會算，也不會講。

人往那一站，別人就都知道是自己上山挖來的，不是從別的地方調貨過來的。

這種本地新鮮筍，及其搶手。

今年挖破的筍，我媽賣七塊，我爸五塊又給全批發走了。

每次老媽都會複述這個橋段，有她賣的價高的得意，還夾著對老爸低價賣，批發掉的埋怨吧？

“反正筍是他挖的，他想賣幾塊就幾塊，管不了！”

三，等領導發紅包

老媽已經多年在縣城做保潔了，沒有了休息日。

除夕，初一重頭戲就是上班一直等到領導來發紅包。

今年也不例外，只是領取的地點變了。

變成了兒時我們經常走的一天老街。

而今年，據說是都翻新成了旅遊古鎮建築。袁河上也有了音樂噴泉…

她說，已經不知道從哪裡走回家了，而實際上路就在自己腳下。

有點誇張，不過蘆溪縣城這兩年，確實是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我說，找時間回去，要再去看看。

四，吵吵鬧鬧又一年

除夕，一大早五點多去集市賣完筍，老媽就接著上班掃地保潔。

之後就是買雞，魚，肉，趕回家做祭祀拼盤。

一直都捨不得買個早餐吃的她，到家後餓暈了，就隨手把老爸買的炸肉丸子煮了…

老爸馬上高八度大嗓門吼起來：不是這麼做的…

老媽覺得自己辛苦，按照自己的做法吃他幾個肉丸有咋了？大過年的，煮一下，不上火

我也不知道，肉丸到底應該怎麼做，反正雞毛蒜皮的吵吵鬧鬧就是這麼來的！

這就是開頭的孤獨背影，肉丸事件的由來。

“不說了，你爸過來接我下班了…”

於是結束通話了電話。

老家的年，就是這樣，不用回去，就一幅一幅畫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