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讀陳行甲《峽江轉彎處》的連載文章,讀到他回憶母親的一個細節:小時候母親、姐姐和他一起吃飯,母親總是站著吃,問母親為什麼站著,母親總是笑著說“站著吃飯肯長些”,後來他才明白:其實那時母親不會再長個,這麼說只是因為,家裡的白米白麵臘肉不夠吃,母親站著吃,倆孩子就不會看見母親碗裡的食物,和他們的不一樣......
而就在這個正月,我也有了這種遲到的感悟:前幾天和姐姐打電話,姐姐說:去宜昌以前,還要到媽她們上面去一次,媽說要幫忙殺一隻雞,姐姐笑著說,媽喜歡吃雞,應該是想吃雞肉了。媽喜歡吃雞肉?怎麼我一直沒覺得,突然明白:以前家裡困難,母雞要留著下蛋,公雞要賣錢,難得殺雞吃,偶爾殺雞,原先是留給我們三孩子吃,後來要讓幾個大孫子吃,關鍵是,凡是家人喜歡吃的菜,媽幾乎就不會輕易動一下筷子,習以為常,我們也就理所當然了,現在我們做飯,或是一起吃飯,總是習慣把我們喜歡吃的、認為有營養的,做給媽吃,硬要媽吃,以為這就是媽愛吃的。殊不知,媽對雞肉的這一青睞,對不喜歡吃雞的我來說,完全是第一次耳聞,心下自責不已,也感慨良多,幸好現在明白還不晚,幸好這種遲到的感悟還來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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