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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標題應該是「新年……新算了」。春節結束了,新年開始了,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計劃與目標,作為一個不立flag的人,我對於新年的期待,只是能夠做到對更多事「算了」。

聽上去可能有點喪,而且,我本來最討厭的處事方式就是「算了」。因為我是一個喜歡追根溯源的人,遇到任何不明白或者沒有道理的事,我都會盡最大可能調查清楚,找到「真兇」,釐清是非對錯,想得到一個合理的解釋或讓我自己信服的結論。

之前在我看來,「算了」透露著非常懶惰、消極的態度。儘管很多時候,為了不「算了」,為了不讓自己覺得不甘心,我要花費很多精力與時間。但這種想法在我聽了蔡康永說的一段話之後有所改變。

他說:我其實很相信「算了」。比起追本溯源,我們更應該把比較多的精力放在算了以後把我們自己照顧好的那一個階段,我試過找出「犯罪兇手」,但這並不能夠幫助我們掙脫現在的處境,所以沒有道理一直去找那個「犯罪兇手」。

還有一個之前節目中的名片段,馬東說,隨著時間的流逝,我們終究會原諒那些曾經傷害過我們的人。蔡康永反駁說:「那不是原諒,那是算了。我們活久了會覺得累了,會跟自己說,算了。我們沒有原諒對方,沒有每一個錯誤都要求被原諒這件事情。世界上有那麼多可惡的人,犯了可怕的錯誤,我們一一去原諒他們?我們不是聖人,做不到那件事。我們只是累了,所以後來就算了。歲月替我們把這件事撤銷、抹除,不表示我們該原諒。」

我之所以執著於不讓任何一件事「算了」,也是因為我是一個選擇「不原諒」的人。這是三年前我看完電影《三塊廣告牌》之後寫的一段話,奧斯卡影后弗蘭西斯·麥克多蒙德在片中演繹了一個「永不原諒」的強悍女性,誓死要為被害的女兒討回公道,我非常贊同她的人生態度。

小的時候,常常被教育一定要學會「原諒」,一些傳達聖母思想的影視作品,也給我們洗腦說「人生最大的美德就是饒恕」。但有人生經歷的人都會明白,很多人很多事是根本沒法去原諒的,因為自己受過的傷害有多深,只有自己知道。

韓國電影《密陽》,戛納影后全度妍飾演女主角申愛喪夫之後兒子又被殺害,絕望的她只能求助於宗教,當她自以為已經可以做到去原諒殺子罪犯的時候,來到了監獄,想讓自己平靜的面對仇人面對自己所有受的傷害,結果對方卻輕鬆地說在信教之後已經原諒了自己的罪過,這時候申愛崩潰了。其實她根本沒有也沒法從內心深處去原諒。

電影《密陽》女主角申愛去監獄「原諒」罪犯,其實她自己的心始終在監牢之中

我每次回到家裡,不免想起不快樂的少年時代,但我每每提起過往,家人都是一種不以為然的反應,因為他們根本不覺得他們的行為傷害了我,也根本想不到他們會給我帶來多大的負面影響,或者認為當時大家都一樣無奈。我每一次想「討回公道」的溝通都會以失敗告終。

對於傷害過我的人,我不會因為對方的困難或者思想侷限性去原諒他們,即便是我的父母,因為沒有人能彌補我。但是現在我學會「算了」,我想通了一個道理,向傷害過自己的人去討公道,這件事根本不可能有讓自己滿意的結果。

傷害別人的人,要麼他不認為他的行為是在傷人,要麼他的目的就是傷人。不認為自己在傷人的人有小機率可以勉強為自己所做的事道歉,故意傷人的人是不可能對自己做的事有任何悔意的。期待一個打你的人給你包紮,這可能嗎?

漫畫家Liana Finck的作品「有些親密關係裡,總有人把傷害說成愛」

我有過非常多類似的經歷,雖然都是小事,但道理是一樣的。在對方的行為令我不舒服時,我說出自己的感受或者要求道歉後,會得到一個「為了哄我開心」的道歉,而並非一個「明白自己錯在哪裡」的道歉,這會令我更加生氣,我認為對方沒有尊重我的感受,但對方會認為我在咄咄逼人。

所以無論是大事還是小事,人基本上很難真正地意識到自己傷害了別人,然後去真誠地道歉。像我這樣愛追根溯源的人,很多時候就算調查出誰是「兇手」,也並不能對其進行「審判」。更何況很多事的成因是非常複雜的,根本找不到一個明確的「兇手」。

就像我之前生病,看了很多位醫生,我都會問一個問題:病因到底是什麼?我認為要明確地知道病因,才可以更好地預防。可是每一位醫生給我的答案都是:不好說,很多原因,得這個病很正常。根本沒有一個人能夠給我一個準確的答案。

我當時就像甄嬛在失去第一個孩子之後一直糾結於「誰是兇手」的狀態,找來找去發現千頭萬緒,甚至也有自己的錯,根本釐不清楚,倒不知道該怪誰了。所以最後,只好算了,然後重整旗鼓再戰後宮。

「尋找兇手」是一件很累的事,我們常常以為找到兇手是解決困境的前提,而事實上往往是相反的,「尋找兇手」的過程耗費太多的精力,結果也不會令人滿意,甚至整個人都沉浸在面對傷痛的情境中無法自發,最後根本沒有力氣去解決當前的困境。

放棄「尋找兇手」也不代表對待任何事都變得無所謂,別人的行為傷害了自己是一定要表達或者反擊,但要及時止損,只有不過分執著。原諒、包容、和解、寬恕,我一個都做不到,也不想做,但我可以「算了」,選擇不再繼續受干擾,好好過自己的生活。

之前看賴聲川執導的話劇《冬之旅》,裡面有一句令我印象深刻的臺詞:「如果犯罪的人是不可饒恕的,那麼不可饒恕是不是也是犯罪?」我覺得這是對自己的犯罪,是在用別人的錯懲罰自己,「尋找真兇」、「審判真兇」並不能及時卸下心的枷鎖。

大部分人的一生都是治癒自己的過程,但治療的方法不是唯一的。比如賈玲拍了一部《你好,李煥英》來表達自己對於母親的感情;李宇春曾說過唱歌是一種情緒的宣洩;漫畫家Liana Finck說:「我曾經失去了一些東西,透過畫畫,我會找到它們」。每個人都可以尋找到治癒自己的方式,也許這個過程比較漫長,可是如果不先「算了」,可能永遠也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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