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艾是我的朋友，今年36歲了，二婚五子女，是我曾經任職的一家網際網路公司的同事，後來公司倒閉，他去了隔壁省發展，現在是某家居公司的銷售主管。年薪10萬左右，一線城市，這個年薪相當於溫飽線，住在該城市的周邊縣市，每天上班通勤2小時。小日子緊巴但也算是平靜，因為我們這個年齡的人，誰又不是這種狀態呢？

算算我們兩人也有將近一年沒見面了，疫情發生之後，一直到現在。今天上午突然收到他的電話，要過來找我，一起聚聚，有些吃驚，我竟然還在懷疑，是不是有求於我，不是我多疑，久未聯絡的朋友，突然聯絡總是讓人多想一些。但是實際情況卻讓我汗顏，覺得自己真是小人之心，因為老艾真心把我看作了朋友。

約在之前常聚的東北燒烤，離約定的時間還有幾分鐘，點支菸站在店門口等他，心裡猜測著所為何事。走神之間，手機振動，老艾到了拍了個店面的照片，問我在哪，連走幾步，老遠看到老艾站在臺階上，正在拿煙準備點燃，一年不見還是那副德行。此處說說老艾的形象，一米七五的身高，偏瘦，常年戴一副金屬框的眼鏡，鬍子總感覺沒有刮乾淨，之前說他，老是狡辯自己雄性激素分泌的比較旺盛，所以早上刮的鬍子，中午就又長出來了。短髮但是一根根貼在頭皮上，似乎從來沒有打理過。看見之後揮揮手示意，他看到後便往燒烤攤走去。見面遞上一根香菸一同落座，招呼的店員遞上選單，便走開了。

我拿著選單，跟老艾寒暄，無非是最近如何，春節有沒有回家，什麼時間要孩子等等。本來在扯淡的老艾，當聽到關於要孩子的問題時，突然安靜，我抬起頭，看到老艾眼中似有一些異樣。心裡感覺有些奇怪，老艾無奈的說了句這個我也決定不了。

點好菜，小酒上桌，一人一個江小白，自斟自飲，已成了我們聚會的常態，老艾出奇的想喝，擰開瓶蓋一仰脖半瓶下肚，抽出一根中南海，打開了話匣子，說起了他老婆的事情。

現在的老艾夫人是二婚，兩個人都有過一次不太順利的婚姻，老艾是因為第一任覺得他沒有出息，劈了腿，離婚倒也爽快淨身出戶。老艾的第二任老婆為啥離婚，倒是不太清楚了。兩人的結合也頗有些傳奇，老艾的媽媽在火車上遇到了艾嫂的姐姐，兩人一見如故，說起兩個人的遭遇也有些類似，就當即交換了兩人資訊，到家的第二天便約了見面，也許就是緣分，兩人一見鍾情，一月不到領證同居了，老艾起初吹了好久自己口活兒好。起初兩人在一起還挺幸福的，那會艾嫂一直在農村老家，跟老艾結婚才來到城市，剛找了個工作，收入大概是老艾的三分之一，老艾在一線城市的周邊縣市有一套小房子，有30萬房貸，一輛8萬的車，也算是有車有房，平時也比較節儉，手頭也有個10萬存款。收入不高，但也幸福美滿，可是生活總會給你一些意想不到的驚喜，這個驚喜從艾嫂換了一份金融銷售的工作開始。這份工作底薪很低，但是提成收入很可觀，前期積累客戶階段，底薪只有2000塊，2019年下半年迎來了艾嫂的第一次爆發，簽了一筆大單，當月收入兩萬塊。由於周邊同事的帶動，艾嫂的消費理念和生活品質進一步提高，買了卡地亞的首飾，LV的包包，但是這些都是老艾省吃簡用以及之前的積蓄來買單，老艾平時抽菸只抽點八中南海，除了情懷應該還有其他的考慮，因為他們老家人都抽將軍。吃飯12元的盒飯，可樂都不買。但是隨著時間的積累，客戶資源的增加，遊戲規則的熟悉，艾嫂的工作得心應手，車子歸了艾嫂，老艾花800塊買了一輛二手電瓶車轉地鐵公交通勤。慢慢的艾嫂覺得老艾除了口活好，沒有其他優點，一份相對安逸收入穩定的工作，去除開銷所剩無幾，慢慢的有些爭吵，隨後由於老艾晚上睡覺打嗝放屁磨牙，透過一次爭吵，被趕到了客廳睡沙發。以上還是我在2019年對他們生活現狀的瞭解，2020年除了疫情之外，他們還購置了一件大件，因為艾嫂的同事都是BBA起步，所以2020年9月份，老艾用了大部分繼續貸款購置了一輛Q5，專門給艾嫂通勤。聽到這我還是很羨慕的，畢竟也是豪車一族了，必須要表示恭喜。老艾拿起酒一飲而盡，轉頭讓服務員再來兩個江小白。再點一根菸，繼續講起豪車時光。提新車的那一個月，老艾如願以償的會到了臥室，一個月之後由於一次莫名的爭吵，再次迴歸客廳，並且一睡就是到春節。辛苦提來的豪車呢，由於艾嫂每天早出晚歸週末加班，坐都沒坐幾次，別提有多鬱悶了。連春節都只休了2天，其他時間都在值班，雖然苦悶，但是已經有過一次失敗婚姻的老艾，還是更多的在心疼艾嫂。

再說接下來的故事發展之前，先來說說艾嫂，艾嫂我在聚會的時候見過幾次，身高165，齊劉海頭髮濃密，大眼睛，除了眼角的魚尾紋看起來有歲月的痕跡之外，身形上還是比較年輕，穿著打扮比較保守，整體有一些鄰家姐姐的感覺，近兩年沒見也不知道有沒有什麼變化。讓老艾鬱悶的時間是春節的一天休假，天氣不錯，老艾看著新車有些髒便開車帶著艾嫂來到家附近的河邊，準備自己動手洗個車，外觀洗完以後，老艾去洗內飾，在副駕駛座位的下邊發現了一個透明的包裝，和一張驗孕棒的說明書，已經揉成了紙團。老艾看到之後，默默的丟掉了，沒有發作。我問他為什麼不質問艾嫂，他說今年過完年37歲了，對於我們普通人婚姻不易，所以他很糾結，也不知道下一步該如何做。但是艾嫂近兩年不會離開他的，因為艾嫂心中還有一個目標就是在這個城市有一套屬於自己的房子。

聽完老艾的故事，除了氣憤惋惜還有一絲悲涼，如今和我們一樣來自農村的在城市裡紮根的人誰又不是活在各種的委屈求全之下呢。當然我最後還是建議他挑明事情，好好聊聊還要不要繼續走下去。我們沒有駭客的朋友去收集證據，也沒有偵探的朋友，也許挑明瞭是最好的結果。看得出老艾還是很在意艾嫂。

生活總是抵不過財米油鹽

天長地久最後也得有錢

到底是我們改變了世界，還是錢改變了尊嚴。

老艾的故事暫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