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10歲了，看著長勢喜人的大小夥子心裡很是滿足。

當爹10年談不上含辛茹苦，但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一個孩子屬實不易。平日裡跟兒子的交流，明顯能感覺到話題越來越深，再也不是三瓜倆棗能糊弄的了。作業也越來越難輔導，當爹的尊嚴也隨著知識儲備的枯竭慢慢降低。

很平常的一天，我讓兒子下樓幫忙買包煙，說實在的當爹的福利也就這麼一點，還能指望他幹什麼。而且讓他買東西大都是有償服務，最次也得混瓶可樂什麼的。吱吱扭扭很不情願地下了樓，嘴裡也不知道嘀咕些什麼，想必沒啥好話，我也懶著理他佯裝不察。反正有個小跑腿的使喚就行，服務質量就那麼回事吧，也沒地方投訴。大概5～6分鐘伴隨著手機嗡嗡地振動，一串陌生的號碼顯示在螢幕上。每天如此，賣樓中介，無抵押貸款，股票推薦要不是早就習慣了這些騷擾電話，幾乎誤以為自己特別成功，隨便接個電話都得百萬級別的生意。不理它，沒心情應酬。沒一會兒，這串號碼又打了過來，真特麼執著，這是非得挨幾句難聽的才肯罷休的節奏啊？忍著火，用力划著接聽鍵，力道足以扯下電話那邊人的耳朵。還沒等我開口，對方就開始滔滔不絕，語氣不算友善。“你好，是不是你要買菸”？很意外，開場白很新穎，令我一時語塞。腦子裡飛快地權衡著利弊，在排除了詐騙，銀行密碼安全，買菸合法等可能性後，我給出一個“嗯”迴旋餘地比較大，情緒可進可退的回答。電話那邊接著說：“哦，是這樣，我們店不允許賣煙給未成年人，所以打電話跟你確認一下，以後買菸自己過來，儘量不要讓小孩子代勞……”我恍然大悟，如釋重負的同時，一種負罪感悠然而升。好像幹了件不光彩的事情一樣，對著電話點頭哈腰一頓客氣，“不好意思啊，好的，好的……”

結束通話電話後，忽然很感慨。記得自己小時候，給爹打酒，買菸很稀鬆平常一件事，如今已然變成一種“罪惡”。不禁感嘆社會進步了，很細膩，很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