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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巢湖市烔煬鎮初級中學 王國祥

在老屋大門的左手邊,曾經靜臥著一塊碩大的青石板。

很小的時候,我曾懷著好奇的心理問起青石板的來歷,那時還健在的祖母告訴我,在她嫁進老屋時,那塊青石板就在那裡了。

嚴格說來老屋並不是我的家,因為自打出生我就跟父母和兩個姐姐住在離老屋很遠的新屋裡,三間磚瓦房,那是70年代早期身為教師的祖父為父親修建的婚房。

一邊低矮破舊,一邊寬敞明亮,不過那時的我卻更喜歡老屋和老屋門前的青石板。

路過青石板,走進老屋的大門,左手邊是一個四四方方的天井,右手邊是間很小廂房,它是祖母在祖父離世之後的棲身之所,那時是叔叔一家三口住在小廂房後面的正屋裡。

祖父雖然去世早,但卻給祖母留下了個叫“遺屬補助”的東西,每個月能有一筆不薄的固定收入,從我記事起,祖母好像就從來沒有像村裡的其他老奶奶一樣忙碌于田間地頭。

夏天天黑的遲,那時在農村,大人們往往要趁著日落後的涼快,儘量多幹些農活,我的父母也一樣,這時候祖母的小廂房便成了我的“家”。

放學以後,我有時直接揹著書包就來到了老屋。在青石板上攤開作業,還沒等我寫完,祖母就收工回來了。

我的陣地又從青石板轉移到屋內的一個長條桌上,而祖母也開始忙碌起晚飯,待到我完成學習任務,幾小盆秀色可餐的菜餚早就被端到了桌上,有時吃完飯,太陽還高高地掛在天邊呢。

老實說我那時是不想回新屋的,因為祖母的鋼絲床比家裡的板床睡著舒服多了,不過能留下與否全靠運氣了。

有時祖母剛剛“關餉”,或者和村裡的老奶奶們“抹紙牌”贏了錢,心情高興,便不會把我送回新屋,而是對找上門來的姐姐們說,“回家跟你們的‘大大’講,‘國子’(我的小名)今晚就在這邊睡覺了。”

而後,我便可以躺在青石板上嬉戲,直到夜幕降臨,方才不捨地洗澡,再躺進柔軟的鋼絲床上,很快進入香甜的夢裡。

一到週末,我更是賴在祖母門前的青石板上。運氣不佳,碰到祖母去街上的姑姑家,也顧不上身後堂妹的呼喚就悻悻地往回走;大多數時候祖母在家,我便興高采烈,在和祖母“報備”以後,便和周邊的小夥伴們瘋玩。

累了,或者下雨,我們便窩在青石板上,玩一種叫“挖子”的小遊戲,這種狀況一直持續到了1991年。

91年發大水,我想挪走青石板,可它實在太大,只能眼睜睜地瞅著倒塌下來的磚瓦把青石板掩埋起來。

後來叔叔一家在村後擇新地蓋房子,我就幾乎沒回過老屋那個地方,不過關於青石板,我倒是追問過幾次。父親說,青石板被一位遠房伯父砸碎蓋房子用了;那位遠房伯父則說,它被我父親拉到街上蓋房子用了,兩人各執一詞,但不管他們怎麼說,青石板不見了卻是個不爭的事實。

如今,我躺在更為柔軟的席夢思上,偶爾回憶起老屋、青石板和在祖母羽翼下度過的時光,青石板四周的稜角被磨的滾圓、青石板的板面在陽光的照射下像一面鏡子,這些我還能清晰記得。

但那些曾經盪漾在老屋裡和青石板上的歡聲笑語已然模糊。所以我也明白,我忘不掉的是那塊青石板,而不想忘掉的是在老屋裡和青石板上度過的童年美好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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