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女人就是一朵花。有的女人如牡丹,牡丹氣度高雅,美在霸氣。有的女人如曇花,縱有輝煌,也只是一瞬。
每朵花的花期不同,每個人的命運不同,但命運的大門卻向所有的女人敞開懷抱,讓她們擁有獨一無二人生的同時,也擁有數不清的迷茫。
女人如花
易凡是小鄉鎮的孩子,她普普通通,上高三的時候,喜歡了一個會打籃球的陽光少年,她在思考愛情是什麼的時候,牆上的倒計時卻在一日一日地減少,她選擇了學業,將情愫藏在心裡。
高考失利,她與理想大學失之交臂,只能上一所普通二本。她想報外國語大學,父母卻堅持讓她選擇本地的一所護理學院。她糾結痛苦了兩日,在報考的最後一天,她還是向父母低了頭,開始在不喜歡的大學學不喜歡的專業。
在大學畢業的最後一晚,室友都在暢聊這四年來的收穫,熄燈之後,她抱著雙腿,在黑夜中,回首看這虛無縹緲不真實的四年,她又陷入深深的迷茫之中,她快樂麼?她又學到了些什麼呢?
沒有強大的靠山,沒有廣泛的人脈,她只能在本地的末流醫院上班,當一名最普通不過的護士,幹著最苦的工作,拿著最低的工薪,在醫院裡熬過了無數個夜晚。
有天母親告訴她:“女兒,你也老大不小了,媽給你相個好人家你嫁了吧。”她低頭思索後,答應了母親,在眾多相親物件裡,她選擇了一個長相一般,工作一般的男人,因為母親說這人看著老實。
很快她結了婚,沒有別人婚後的如膠似漆,她和他好像已經結婚過許多年一樣,兩人的感情不慍不火,後來懷了孕,她修了孕產假,安心養胎。
孩子生下來那天,她笑得很開心,孩子給她平平淡淡的人生添了濃墨重彩,看著孩子,她哭了,她覺得這是她這麼多年來做的最有成就感的一件事。
照顧孩子很辛苦,丈夫勸她把工作辭了,做全職媽媽,把孩子帶好。她答應了。告別了熟悉的崗位,“晉升”全職媽媽。
孩子一歲了,會走了,她帶著孩子和閨蜜出去玩,閨蜜有一個3歲的寶寶,寶寶臉色紅潤。
閨蜜向她談起自己的工作有多累,上司多麼難應付,她知道,閨蜜是一個職場達人,做事雷厲風行,從不拖泥帶水。她苦笑,因為她只能和閨蜜聊帶娃。
孩子大了,她準備出去工作,因為丈夫也沒少催她找工作,沒有高學歷,沒有豐富的工作經驗,她只能做最尋常的工作,她做過收銀員,在餐館打過工,也在人潮洶湧的十字路口發過傳單。
後來她在流水線上穩定了下來,披星戴月,像陀螺一樣旋轉,在支撐不下去的時候,想起她可愛的兒子,再次陀螺般旋轉,不停歇。
平庸的生活過了二十來年,她像枯葉般凋零,不斷老去。父親早逝,可母親卻檢查出來癌症,不能自理,這次她又辭職了,為了母親。她陪著母親度過了一段安靜美好的日子,她送走了母親,唯一的牽掛只剩兒子。
兒子結了婚,兒媳婦生下一個俊俏的女孩,兒子說:“媽,你給我們帶孩子吧。”她沒有反對,應允了下來,她怎麼會反對呢?她這麼多年來反對過旁人幾次呢,她覺得理應給兒子帶孩子。
她帶著孫女在樓下轉悠,回想起她二十多年前也是這麼帶著兒子長大,她笑了笑,拉著孫女的手走向家。
她終於老了,終於不用像陀螺一樣旋轉了,終於沒有人吩咐她做什麼了,她好像得到了真正的自由。
陀螺停下是因為零件壞了,她躺在病床上,回想起這一生,她一直以家人和家庭為支點,她付出了心血,忘卻了理想。
在彌留之際,她從怯懦的殼子裡鑽出來,她好想勇敢一次,比如在高中大膽地向那個男孩子表白,比如堅持上自己喜歡的大學,找到真正相愛的人相伴一生,老了就和他一起去遊歷江山,逍遙自在。
她想她應該是屬於天空的,卻困在了家庭的桎梏,她閉上了眼,終於這平庸的一生要結束了,她笑得像當年出產房看到自己孩子時一樣,彷彿死亡是她人生第二成就。
柳青說過:“人生的道路雖然漫長,但緊要處常常只有幾步,特別是當人年輕的時候。”
不知有多少女人,一生都撲在了家庭上,她們以家人的快樂為自己的快樂,可我卻真誠希望,這些可愛的女人在擁有幸福家庭的同時,也可以擁有絢爛多姿的人生。
這才是為自己而活的真正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