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69年出生,今年52歲,已經退休。我獨身一人,未結婚,更沒有孩子,也沒有朋友。我很少出門,因為鄰居們總是用異樣的眼光看我,就像看怪物一樣。
我的人生可以用兩個字來形容:悲慘。我不怨任何人,這都是我自己造的孽,年輕時欠下兩年的感情債,上天讓我用一生來償還,這就是因果,我信了。
92年我大學畢業,分配到一家企業擔任技術員。我學的是機械製造專業,車間有一位姓劉的鉗工,30多歲,1.8米的大個子,五官長得很英俊,而且特別好學上進,經常找我請教一些機械方面的問題,每次我都特別耐心的給他解答。
有一次,他說晚上要請我吃個飯,作為我幫他解答疑問的答謝。”想想自己一人住宿舍,也沒什麼意思,於是我就答應了。
晚上的飯吃得很愉快,他很健談,很幽默,很會逗我開心。我倆邊吃邊聊,不知不覺到了晚上10點多鐘,我見時間不早了,便說:“劉哥,今天就到這裡吧,有什麼事明天到單位再說。”只見他的眼光裡有幾絲不捨,站起來跟我說:“好吧,我送你回宿舍”。
此時,大街上幾乎空無一人,偶爾有幾輛小轎車飛馳而過。我倆並肩走在馬路牙子上,快到宿舍門口時,劉哥突然拉住我的手,對我說:“小菲,我真的好喜歡你,答應我,我要愛你一輩子。”我被他的舉動嚇懵了,心砰砰直跳,愣了兩秒鐘後,我掙脫了他的手跑回了宿舍。
那一夜,我沒有睡。腦海裡一直浮現出劉哥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以及他那溫熱的大手。我不得不承認,我也愛上了他。但我很清楚,他有妻子,有孩子,這是一種見不得光的愛,畸形的愛,沒有結果的愛,不,不,不!我絕不能做個小三。
第二天,劉哥到辦公室又來找我,我以工作忙為由故意沒有理他,第三天,第四天……同樣的理由沒有理他。
又大約過了半個月的時間,我莫名其妙地想和他見面,想和他說話,期盼見到他的身影,聽到他的聲音。
那是週末的一個夜晚,他再次約我去吃飯,我不知怎的心裡莫名的激動。那天晚上,他親吻了我,我沒有反抗,我承認,我已經陷入這個畸形的愛中無法自拔。
以後的兩年時間裡,我和他總是偷偷摸摸地約會,怕別人看見,怕別人說閒話,更怕他妻子知道。這兩年時間裡,有許多人給我介紹物件,我都一一回絕,因為在我心中只有劉哥。也許是我從小失去父親的緣故,他身上散發的成熟男人的氣質,我始終無法抗拒,我深深地愛上了他,喜歡他擁我入懷的感覺,喜歡他叫我丫頭,喜歡聽他給我講笑話,逗我開心。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兩年後,我們的事情終於被他妻子發現了。他妻子大哭大鬧到單位找我,找我的領導,弄得我無地自容。我忽然意識到,我那麼陰暗,那麼缺德,我正在拆散一個美滿的家庭!我狠下決心,我要從這感情的泥潭中走出來,與劉哥一刀兩斷,重新找回自我。
我真的和劉哥說拜拜了。很快,我和一位技術員談起了戀愛,一年後,我們拉了結婚證,準備結婚,婚禮定在當年10月8日。
結婚當天,在婚禮舞臺上,我穿著美麗的婚紗,幸福地和丈夫擁抱在一起,臺下響起了一陣陣熱烈的掌聲,主持人也給我們送上誠摯的祝福。
正當全場把目光都聚焦在我們這對新人時,萬萬沒想到,這個時候,劉哥突然衝上臺來,他一把奪過主持人手中的話筒,大聲說道:小菲是我的情人,我倆在一起兩年多的時間,我們已經同居了,而且小菲還答應要愛我一輩子……至於後面的話他說了些什麼
,我一句也沒有聽到,我腦子一片空白,轉身拖著長長的婚紗跑出了大廳,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可想而知,一場婚禮不歡而散,我和丈夫第二天就辦理了離婚手續,一切是那麼突然,那麼猝不及防,但冥冥中又似乎都是上天註定。
我又恢復了單身。我不恨劉哥,一切都是我的錯。可是,我再也不想見到劉哥。然而,劉哥卻像一貼狗皮膏藥,無時無刻不粘著你。
有時我走在大街上,他突然出現在我眼前;有時我在食堂吃飯,他忽然冒出來坐在你旁邊。他向我道歉,說一切都是不得已,他太愛我了,沒有我他會死。他還說,他和妻子已經達成協議,等孩子高考後就離婚,讓我等他幾年。
單位的同事們都知道了我和劉哥的事,再也沒有人給我介紹物件了。
有一次,我得了急性闌尾炎,劉哥把我送到了醫院。他給我簽了字,忙前忙後給我買飯、幫我洗腳,一直陪我到出院。從那以後,我從心裡又接受了他,開始了和他這場沒有結果的愛情長跑。
劉哥答應我,等2002年孩子考上大學後就和妻子離婚,然後娶我,我相信劉哥的話,我也一直期盼著這一天的到來。
然而,命運再次和我開了個玩笑。沒有等到2002年,就在2001年的夏天,劉哥被檢查出晚期肺癌,雖然他積極配合醫生治療,但不到一年的時間還是離開了這個世界。
一切都是天註定,我認命。劉哥的葬禮我沒有參加,我也沒有資格參加。劉哥臨走前,我答應他,這輩子不再嫁人,等百年後我去再去找他。
我知道在愛情面前我選擇了一條錯誤的路,結果一步錯,步步錯。只可惜世上沒有後悔藥。希望別人吸取我的教訓,不要再上演像我這樣的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