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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甄建還很小的時候,他記得那時候是有專職的媒人。一般是父母首先找到媒人,委託她們給自己的孩子介紹物件,媒人瞭解清楚情況後,便開始物色家庭條件、社會背景和個人學歷,以及身材樣貌都相當的,然後再去男女雙方家裡進行遊說。

大家都沒有意見,便約下時間地點,男女雙方見面相親。彼此都還滿意,就開始交往,直至結婚或分手。

後來,慢慢的,媒人不再是固定不變的了。媒人可以是家人四鄰,也可以是親戚朋友,還可以是同事、夥伴。再後來,甚至是網路媒體、偶然的邂逅、一次莫名其妙的衝動等,都可以成為一段情感或一樁婚姻的媒介。

不過這也只是表現的形式不同而已!男女雙方見面後,都認可對方,再進行交往,經過了相知相戀,最後才結合的方式是沒有改變的。

而在婚姻的過程中,隨著社會的發展,表現形式的不同不只是體現在媒介上,還有相處的方法以及對情感和婚姻的定義,都變的不一樣。這其中最明顯的變化,也是被人談論最多的當屬彩禮的不同。

在甄建的印象裡,最開始的時候,男女雙方見面後,都中意對方,媒人會再約下時間,女方是要去男方家裡認親的。認親的目的說是為了認路,要知道怎麼去男方家裡。可實際上就是去看看男方的家境是否如媒人所說,再跟鄰居們打聽下男方的人品。

那時女方提的要求,索要的彩禮,就是需要幾套衣物,幾床被子,多少米麵,多少家禽,多少豬肉等。雖然提的較多,卻總是在對方家庭承受範圍之內。即便是有些父母提出了超過對方家境的條件,也不是太離譜。

一切都是在可接受,可商討的範疇內。因為無論男女,雙方父母,抑或是媒人,都是衝著婚姻去的。那時候還流傳著一句話:做個紅媒添十歲。

後來這些條件有了專業的詞彙來歸納,女方要求必須要有三機。所謂三機就是電動機、錄音機、縫紉機。電動機指的是,或能在路上開的三輪車,或能在田裡耕地的拖拉機。

待到甄建父母託媒人介紹物件時,媒人說現在的姑娘都要求三電,即電燈、電話、電視。

有些要求高些的家庭,更是會提出電燈電話,樓上樓下。意思就是必須要有二層小洋樓,然後上下都裝著漂亮的燈具。還要樓上樓下都配著電話,電視。

甄建不要說電燈電話,樓上樓下了。就算是三電,他也一電都沒有。這次的相親也就夭折在了他一窮二白的家境上。這年他二十出頭。

又過了幾年,甄建姑姑正月裡來給他爸拜年時,丟給甄建一個手機號碼,說是給他介紹一個物件。這就是那姑娘的手機號碼,讓他們先聊著,有意向再約定時間見面。

姑娘簡單直接,說必須要有三黃,這是現在嫁娶的標配。三黃就是金戒指、金耳環、金項鍊。

家境好些的還在三黃後面跟著一窩機,一窩機指的就是那些家電,電視機、電冰箱、電燈電話、空調音響等。

甄建還是那個甄建,家境還是那個家境,他又有什麼勇氣,又有什麼見面去相親呢?!最後自然是不了了之。

往後甄建再也沒有去相過親,最大的原因就是從別人口中得知的相親條件在水漲船高。

三黃一窩機之後是三高,要求男方顏值高、學歷高、收入高。三高之後又變成了三有,要有房、有車、有錢。

水漲船高,這句話一點也沒錯,大家的生活越來越好,那麼彩禮自然也就要求越來越高。

社會的發展改變了人們的生活,也推動著人們素質變的更高。因為你不改變,就只能被淘汰。然後,為生活,為活著而掙扎。最後能做的就只是在漆黑的夜裡雙手抱頭,感嘆著命運的無奈和怨憤著社會的不公。

甄建明顯感覺到時代在發展,社會在大踏步向前。身邊的人都在進行著自我改變,跟上腳步,順應潮流。

而甄建是極少數一成不變的人當中,最頑固一員,他的思想,他的為人處事,還有,他的家庭狀況。所以數十年來,他的不曾改變,也讓他的窮、他的家境和他的人際關係都沒有改變。

如果真要說有什麼改變的話,那也就是他從老舊破敗的茅草土房裡,住進了新造的紅磚灰瓦的屋子內。而這沒有裝修、四處漏風的樓房,矗立在四周滿是雕花樓砌、庭院欄杆的洋房中,依舊是顯得那麼的落後、蕭瑟、格格不入。

這也讓甄建的父母在見到李萌時,激盪不起任何的喜悅。尤其是知道了李萌的學歷以及他們的年齡差異後,雖然熱情不減,可當初知道甄建談了女朋友,並且過年會帶回家時所興起的希望,在悄然泯滅。

他們原以為自己的兒子也終於和別人家的兒子一樣,憑著自己的本事談到了女朋友,終於可以成家立業了。可他們看著甄建,再看看空蕩蕩的屋內,嘆息著說:一定是不成的了。

母親甚至找到甄建,警告他不要去禍害人家小姑娘。那語氣一如常熟工廠裡那個食堂燒飯的大叔。不過這次,甄建再沒有反駁,連他自己的想法也都是冰冷的。

事實也正如他們預料的那樣,李萌在他們家只過了一晚便回家了。連農曆二十三的小年都沒有過,甚至都沒有讓甄建送她去車站,要知道從甄建家到長途汽車站先是要走三公里的村路,到菜場那搭面包車到城裡,再步行一段路到汽車站。她寧願自己一路打聽著去坐車,也不要甄建去送她,這已經說明了一切。

在轉過甄建家的屋子,過了後面的小橋後,李萌就一把從甄建的手裡拉過自己的箱子,對甄建說:我可以自己走,不用送了。然後就真的頭也不回的走了,那決絕的眼神,像刀一樣刻在了甄建的心上。

他幾次都想追上去,可抬起的腳步就是邁不出去,怔怔的愣在了那裡。那是凌晨五點多,天還沒放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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