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艱難地找出幾件還算得體的衣服穿上，然後就去參加高中的同學聚會。這種聚會早在三年前我就不參加了，這是因為我在這群同學當中，我是混得最差，每次聚會我的自尊都受到嚴重打擊，鬱鬱寡歡，有時候我還想以此來激勵自己，迫使自己努力奮鬥，然而三分鐘熱情之後，我陷入了更深的絕望，進而懷疑人生，我真的是個廢人？

這三年下來，我工作換了又換，卻是越換越差，我只得承認自己就是不如那些同學。這次聚會，我本來也不想參加，不過我的老婆勸我：同學也是可以依靠的，也許他們能改變我們的生活，去看看吧。

聚會地點是我們鎮最豪華的酒店，我們同學也是難得能聚在一起，絕大多數都在各大都市發展，也有的遠嫁外省，也只有在過年這幾天才能聚在一塊。

聚會上大傢伙互相問候幾句，然後我就自個在角落裡喝悶酒了，這絕不是我所希望的，可我看到那些高談闊論的同學，我頹然地發現自己插不上話。生分了，他們都不是我所熟悉的模樣了，也沒了共同話題。

喝著喝著，我發現有人在偷偷地看我，很快，我就捕捉到了那條視線，怎麼可能，偷看我的竟然是她？

女人喝檸檬水

她是當年班裡的風雲人物，曾經的校花。聽說她在大學畢業後就和當時也剛畢業的男朋友結婚了，男方還是有工廠的資產階級，我們都說她嫁給了愛情還得到了金錢。她叫程茜。

程茜也是獨自喝酒，並不與一人交流，我有些奇怪，我拿起酒杯就走了過去。

“你怎麼不去和她們聊？”

程茜搖搖頭，緩緩喝下一杯啤酒，良久才道：“沒心情。我這次來只是想再看看你們，經此一別，以後再無相見之日。”

“怎麼會呢，雖然你是遠嫁，但我知道每年你都會回來的。”

“以後不回來了。”

程茜不想再說，慢慢地將酒杯加滿，酒使她的臉頰泛起了誘人的紅光，我的心中不由得一動。

“怎麼，跟家裡吵架了？”

程茜搖頭不語，我也不知該說些什麼，見她又喝下一杯，我也跟著喝一杯，她再喝，我倒是不想再喝了，我喝的是落寞，不是拼酒。我起身剛想離開，程茜說話了：

“我想出去走走，要不要一起？”

我點頭答應。

兩人走出包間，這時候廊道里沒有別人，夜風微冷，月色冷清，跟包間是截然不同的氛圍讓我有種來到了別的世界的感覺。

“你……還好吧？”

程茜不置可否，眼神迷茫，不知道在想什麼。

“要不我還是送你回去吧。”

“回哪？”

我想說當然是回你的孃家，不過我很快想到她可能跟孃家吵架了，只好訕訕地笑了笑。

“我這幾天都在這裡住，就在樓上。”程茜指了指上方，“走吧，我還想喝酒，來陪陪我吧。”

“呃……”我看著程茜踉蹌的背影，不由得有些無語，不是說出來走走嗎？怎麼又去喝酒，還是要到你的房間？

我忙走上去道：“這不妥，程茜。”

“沒什麼不妥。”程茜轉身雙手摟住我的脖子，“我已經離婚了……”

“離婚？”我忍不住瞪大雙眼，一邊掰開程茜的雙手一邊說，“為什麼，你們不是一直很恩愛嗎？再說兩孩子都上小學了。”

“理那麼多幹嘛？走，喝酒去！”程茜拉著我往前走，這時候的她就像換了一個人，我確信她是真的醉了，想想為了安全還是先送她回房吧。

一路上，程茜也像個醉漢似的胡言亂語。

“我美不美？”

“美。”

“像不像小仙女？”

“像老仙女。”

……

好不容易把她送回房間，我剛想離去，程茜卻重重地把門關上了，還順勢靠在了門上，眼神直勾勾地盯著我，紅唇微微張開，裡面的舌頭還伸出來舔著。

“……你喝醉了，你知道吧。”我勉強定定神道。

“我知道你一直暗戀我，你以前總是偷偷看我，你以為我不知道嗎？”

“呃……”

“我現在落難了，我需要十萬塊錢，借我好嗎？我寫借條的。”

“哈？”我頓時冷靜了下來，再一看，程茜的臉也漸漸地莊重起來。

“就是為了借錢，所以你這樣？”

“無論如何，今晚我必須借到你的錢！”

“我沒有這麼多。”

“有多少要多少！”程茜說完就朝我撲了過來，一下子就把我撲到床上！

我極力掙扎，也許我也喝醉了，竟然沒她的力氣大，最終還是把錢借給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