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這是我的“李煥英”
初三那年冬天,母親的離開,使我整個人沉浸在痛苦中,那段時間,與母親一起生活的片段像走馬燈一樣在我腦海裡轉個不停,我不能看到家裡母親的遺物,不能看到街上走在一起親密無間的母子,甚至上課的時候,望著親切的老師,我也會忍不住哭起來,我沒有媽媽了,我想我媽媽!後來我在日記裡寫到:“我寧願以後的很多年裡,每次想到她都傷心痛苦,也不願意漸漸忘記她”。
媽媽,是她讓我懂得了要積極進取;是她讓我明白了要戰勝困難;是她教會我做人。
記得,小時候,那一雙大手牽著我的小手,到處轉,我想要什麼,她就給我買什麼。一沒錢就給和我爸爸要,如果不給,他們就會吵架,我在旁邊一哭,他們就不吵了,眼睛直瞪瞪的看著我,其實不是我父親不給錢花,是怕我媽媽丟了。因為我的母親年輕時發過一次重燒,病好後有就會變得很糊塗了,爸爸給的錢,媽媽經常不知道丟在哪裡。
我和二鳳姨姨先給我媽媽清洗了一下,爸爸回來了,我把媽媽抱在車上,把家門鎖了,就飛速往縣醫院趕,途中我給二舅打了個電話:“二舅,我媽媽跌倒了,現在往縣醫院趕的呢,咱到縣醫院門口匯合。”二舅去姨姨家,把姨姨接上,到縣醫院和我們匯合了趕。姨姨上了車說:“要不先在縣醫院拍個片子再說”爸爸回過頭望了望媽媽,媽媽像個孩子似的動來動去,說:“直接去大同吧,大同比這兒強。”姨姨點頭同意了。爸爸開著車直到大同市第五人民醫院,因為以前媽媽的手術在那兒做的,手術做的很好很成功,所以,我們就去了五醫院,途中姨姨問媽媽:“你怎麼跌了一跤?”媽媽一句話也不說,直咬著牙,姨姨又拿起一個礦泉水瓶子給媽媽,媽媽用手緊緊地握著那個礦泉水瓶子,姨姨安慰我:“孩子,別怕!你看你媽手,動的多靈活,”我握著媽媽的手勉強地笑了笑,心裡祈禱著媽媽沒事時就會變得很糊塗了,爸爸給的錢,媽媽經常不知道丟在哪裡了。
上小學一年級時,媽媽常常騎著洋車(腳踏車)帶著我,送我去學校。可我就是不想去學校,媽媽就打我,我在前面跑,她在後面追著打,直到打到我去學校,她才回家。想起這段故事,是多麼的可笑,可是時光過的如此快,一眨眼,我長大了。
上了初三,有一次放假,中午我給媽媽煮了餃子,安頓好她,我就進城去買鞋去了,剛到了城裡,爸爸打過來了電話著急地說:“聰聰,你現在哪兒呢你現在馬上回家!你媽媽在院子裡跌倒了,剛才二鳳(鄰居)給我打電話呢,快,趕緊回家!”我的腦子一下子就懵了。立馬坐著計程車掉頭回家,一踏進門,就讓我看到這輩子最難忘的最痛苦的畫面:媽媽的頭院子下水道上的那塊石頭上,眼睛翻著白眼,嘴裡吐著白沫,我全身發抖,含著眼淚掏出了手機撥通120,可是,沒人接,我就和二鳳姨姨(鄰居)把我媽媽抱進家裡,二鳳姨姨掐著我媽媽的人中,一邊叫一邊用力地掐,想把媽媽弄醒,此時我的心裡已經奔潰了,我哭著給爸爸打電話:“爸爸,你快回來吧,媽媽跌成不像樣了!”爸爸從公司開著車就往回趕,媽媽漸漸的甦醒過來了,可是,不會說話了。
到了醫院,爸爸推了個擔架出來,我和姨姨又把媽媽抱在擔架上。推進了搶救室,護士給安排上了位置,爸爸到收費處交了錢。護士先給按上呼吸機,然後給輸上了液(甘露醇,甘露醇是一中高滲性的組織脫水劑,臨床上廣泛用於治療腦水腫,顱內降壓,預防急性腎衰,治療青光眼,加速毒物及藥物從腎臟的排洩)護士按部就班的,給媽媽量血壓,測體溫,測心率……,血壓多少了我不清楚了,就是血壓有點高,其它的一切正常,媽媽吐了,我拿著一個袋子,在旁邊接著,中午吃的餃子全部吐了,姨姨在旁邊給擦著嘴,爸爸到樓上跑著找以前給媽媽做手術的那個醫生,怎麼找也找不見了,一打聽,那個醫生調去新疆支援去了,護士長給腦科護士長打了個電話:“請腦科醫生下來一趟,有個病人跌了一跤,傷到腦子了”,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走進搶救室,問了護士情況,說:“先去住院部,一會兒拍個片子”我們去了住院部,醫生給安排好了一個最高監護室ICU房間,因為媽媽現在算是搶救病人,醫生安排好,先讓拍片子,主治醫生現在做一臺手術的呢,所以,讓這個醫生先了解情況。
我們推著母親去了放射科,拍了片子,然後上了樓,我在下面等著片子和診斷結果的呢,片子出來了,我邊看邊往上樓跑,結果上赫然寫著:腦顱裡出血。我把結果遞給了爸爸,爸爸焦急地拿著診斷結果到醫生辦公室讓醫生看,此時,主治醫生孟大夫也就是腦科辦公室主任,走了進來看了看片子說:“今晚就定動手術,要不命也沒了”爸爸試著和醫生商量說:“要不去北京看吧?”孟大夫說:“我看你去不成了,血壓那麼高,走到半路把命要了的,就這兒做哇,今晚就定動手術呢。”爸爸回答說:“好吧!”
傍晚6:30再拍一次片子,7:15做手術,第二次拍片子,診斷結果上寫著腦顱裡大量出血,建議立刻動手術。
7:15到了,我們把媽媽推進手術室,爸爸進去簽了個字就出來了,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了,我和爸爸門口等著,姨姨上了樓等著,二舅接著二妗,大舅,姨夫,姨哥來了醫院,家裡人緊張極了!大家在手術門口陪我們等著。
9:35醫生,麻醉師推著媽媽從手術室出來了,我們推著媽媽乘著病人專用電梯上了樓。把媽媽扶在病床上,一切穩定下,爸爸讓我給哥哥打個電話,我撥通了哥哥的電話,告訴了哥哥,哥哥那時在臨汾工作呢,他沒吃飯連夜趕著火車去了醫院,去了醫院哥哥冒了一頭冷汗,走進病房看著媽媽,媽媽看見哥哥,就是想要說話,可怎麼也說不出聲來。一晚上很多家人都來了,爸爸安排他們在醫院餐廳吃完飯,全部讓回了,就留下了姨姨和我們父子三個人照顧媽媽。
第二天,姨姨在學校還有課回了學校,到了下午和二舅又來了醫院,給媽媽買了一箱罐頭和一些水果,在病床前姨姨和媽媽聊著天,二舅用棉棒沾上水給媽媽溼潤嘴,我和哥哥看著媽媽的笑容,希望她的病能早日的康復!給我們回家做飯吃!
我和哥哥在醫院照顧了一段時間,我也去了學校上課去了,上午剛回去,晚上又去了醫院。
我剛走的那天晚上,媽媽不停的拉血塊,我爸爸趕快找醫生,醫生都過來看看走了,醫生心想:估計回了家也活不了幾天了。
爸爸給我姨姨打了電話,二舅到學校接上我和姨姨又去了醫院,折騰了一晚上還是準備回家吧!二舅在懷仁醫院聯絡了一個救護車過來,救護車來了,我們把媽媽抬在了救護車上,司機幫我們把氧氣給媽媽通上,我們開始出發了,我和哥哥坐著救護車在裡面,二舅坐在救護車前面,爸爸和姨姨在後面開著車跟著我們,途中我和哥哥,一個握著媽媽的手,一個按著媽媽的腿,看著臉色蒼白的母親,眼裡流著淚,說不出的傷心,一路上我忍不住的流淚,哥哥勸我不要哭,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別動不動就哭,但我還是不停的流著淚,此時,哥哥的眼睛也溼潤了。
回了家,姑父已在我家中給安裝氧氣瓶,生火熱炕。我們把母親抬在了家,媽媽整整在家裡待了兩三個月,就離開了我們。
離開了的那天,只有我爸爸在跟前,我在學校,哥哥剛洗完車回家的路上,我在班裡還上著課,姨姨就到班裡叫我,叫我出來什麼也沒說,就說了一句去你家看看你媽去。看著姨姨不停的哭,我也猜出來了,媽媽離開我們了,不,不,不可能的,我媽媽很堅強的,怎麼會……,二舅開著車帶著我和姨姨到了我家,媽媽已經不在了,就留著一具屍體了,媽媽的眼睛直瞪著房頂,怎麼合也合不上去了,風水先生說:“那是你媽媽放不下你,你哥哥已經結婚了,你還沒長大成人,你媽媽放不下你,所以,死了也一直睜著眼看著天(你)”我吻了吻了媽媽的臉頰,媽媽的額頭還發熱著呢,我又把氧氣管又繼續插了進去,繼續給媽媽送氧,再怎麼,也沒用了,人死不能復生,沒辦法,迴天乏力!當天就把媽媽放進了棺材,第二天燒夜紙(消災免難燒紙,吹鼓匠),開啟棺材時,母親的眼睛已經完全陷了下去了,我望著媽媽,我整個人麻木了,眼睛裡不停的掉眼淚,自從媽媽離開那天起,我五,六天沒怎麼吃飯,每日每夜的在媽媽棺材前守著。在家炕上睡覺時,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徹夜難眠,我就出去抱著媽媽棺材前的照片痛哭著,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叫誰也沒用,媽,你怎麼就離開我了呢,你不看看我啊媽,你不是還等著我長大結婚嗎,你怎麼就這樣把我丟下走了呢?
出靈的前一天晚上,我兩個眼睛都已經哭腫了,媽媽明天就走了,我對著媽媽的照片還和媽媽聊著天,告訴媽媽:“去了那邊不要和人吵架,要什麼給我或者哥哥託夢,我和哥哥給你送(燒紙)不要在那麼和人們吵架…”。
媽媽走了,我整個人崩潰了,朋友們叫我,我也不理,他們說我:“你是不是得了抑鬱症了?”我沒說話,我繼續做著我該做的事情,眼睛不停的往下來掉眼淚。
至今,媽媽時常也給我託夢,告訴我,讓我好好學習,把你爸爸照顧好。
媽媽,我想你了!我已經長大了!我己上高三,開辦平臺、加入朔協、積積做公益,變成陽光快樂年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