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早飯的時候,老公又開始講我弟弟的事。
老公陪我弟弟出去看病,昨天下午回家的。老公一直對我弟弟的生活方式不太滿意,他認為以我弟弟的智商再努力一點,生活可以更好。
老公一邊往嘴裡塞著花捲一邊絮絮叨叨的:“二哥勸你弟弟把羊群擴大,你弟弟卻讓二哥退休後回鄉下去養羊,他給出地方,你弟弟應該知道一隻羊也是趕,二隻羊也是放啊。”
我沒吱聲,他繼續嘮叨著,我白了他一眼:“食不言、寢不語。”
他才不會自覺住嘴,昨晚就想說的一肚子想法,被我用一句:困了,給憋回去,今天還能放過機會?我也知道老公是為弟弟好,但我更瞭解老公有個錯誤的認知,這個錯誤的認知也許在別人看來是優點,老公是個不會生活的人,他認為每個人都應該一直努力去勞動、努力去創造、不能鬆懈,否則他就會給人扣上一頂:生活不積極的帽子。
就是因為有著這樣一個錯誤的認知,老公這幾十年的人生中,心中始終崩著一根很緊張的弦,哪怕在最閒的生意淡季,哪怕是一點事情沒有的時候,他心裡崩著的那根弦也會使他的心踏實不下來。
我雖然知道老公的這個認知是錯誤的,也試著想幫他改正過來,但可能是從小受家庭環境的影響太深,始終沒有成功。
於是,我清清嗓子:“生活中每個人都有權選擇自己的生活方式,如果人人都選擇高官厚祿,就不會有多少代人去羨慕陶淵明老先生的: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生活啦。”我喝了口水後繼續:“我弟弟要種七十畝地,包括費力的水稻,養十幾只羊就當是養了寵物,不會太累,也不會有壓力。你也知道他沒幫手,兩個侄女和侄女婿工作都很忙。二哥你們倆個的出發點是好的,但超出了你們該管的範圍,畢竟我弟弟也是成年人,也有權選擇自己的生活方式。”
我沒有吃早飯,順著思路說下去:“其實,誰都不應該對別人家的生活指手劃腳,別說是弟弟家,就是自己的兒女已經有了自己的家,做父母的都應該儘量少打擾、少指導,人只需要對自己,對自己的家負責任就挺好了。”
老公一邊吃著早飯一邊聽我說話,直到我重新開始往嘴裡扒飯,也沒再吱聲,真正做到了:食不言。